“听说娉娘长得很美,池子里的鱼儿见了她,都要羞愧地沉到池底不敢浮上来,花儿见了她也要羞愧地合上花瓣不敢比较……”灵犀缓缓开了口,陷入回想中。
妍华不禁扶额,有些头疼:“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灵犀你该好好学学我教的那些诗词了。”她以前在万福阁写小札的时候,灵犀在旁伺候总免不得要夸几句。妍华一高兴,便会在空暇之余教她一些诗词歌赋。
灵犀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嗯,就是这个意思,总之奴婢听来那么多传闻,不管是真是假,有一样倒是不变,那就是所有人都夸娉娘长得极美,跟天上的仙女儿一般。”
妍华心里有些犯堵,酸溜溜地嘀咕了一声:“以前太子还夸过宋姐姐是仙女儿呢,看来仙女儿也就长成那样罢了。”
话说出口后,她才惊觉自己竟是醋成了这样,忙悔得咬了咬舌头。
灵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眼里竟是有些欣喜:“格格你醋了!”说罢她又啰嗦了开来,“格格在奴婢面前就不要总是装作那般浑不在意了,你为爷醋一醋本就是很正常的事儿,奴婢这几日见你只知道喝酒,别提心里多着急了。其实格格不用那般要强的,不高兴了便哭一哭醋一醋也是极好的,格格若总是那样笑嘻嘻的,谁人知道格格是在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呢……”
“好了好了,快说说娉娘吧。”妍华打住了她的话头。
“那时候娉娘是风月楼的头牌,听说娉娘是家道中落才不得已进了风月楼。她进风月楼之前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再加上貌美,所以那个时候许多公子都一掷千金只为见她一面。”
“据说娉娘难得在人前露面,露面也都拿轻纱半遮着。据说九爷也曾经要买她一夜,可是娉娘不愿意,硬是拒绝了九爷……啧啧,还有个说法,九爷向来fēng_liú,说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娉娘的一支曲子便觉着是个美人儿,鸨母收了他的银子便张罗着九爷与娉娘过夜,可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九爷没与她过夜就气走了……”
妍华皱眉,没有料到娉娘居然还与别的皇子有牵扯。不过她稍稍一想便又觉得可以理解,毕竟娉娘被说得那般传奇,自然是个翩翩公子便想一亲芳泽了。
“据说娉娘心高气傲,对不解风情之人向来不屑一顾。可据说咱们爷曾经说过一句话,而娉娘就因了那句话就对爷心动了。据说,爷听九爷他们夸娉娘貌美无双后,曾说过这样的话,他说:娉娘不过是生了一副好皮相,入眼不入心也是悲哀。她入得了男子的眼,无非是众人贪图她的美貌起了邪念,若她没了那副好皮囊,在那些男子眼中可能什么都不是。”
妍华一愣,她觉得胤禛的原话恐怕没这般直白,或许还颇有些刻薄。可这话的风格确实像是他说的,一阵见血,可偏偏让她觉着出自他口才是理所当然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又愣怔了下,看来她被胤禛荼毒已深,竟然觉着胤禛的刻薄是理所当然的了。
“娉娘还未见过他,便因了这句话对他动心了?当真是个烈性女子呢。”妍华嘟囔了几声,对娉娘的浓浓醋意竟是减淡了一分。这样一个佳人,堕落于红尘之中,多半是身不由己,可悲可叹。
她不禁又想起胤禛,几日不见,他的样貌还是那般清晰地印在脑海中。
此刻,他的一颦一笑都浓墨重彩地在脑中勾勒出来,妍华突然特别想见到他,思念之情在心口膨胀,她只感觉下一刻那股思念便要溢出心胸来。她的禛郎,高高在上,心细入微,有时候小气至极,偶尔也会俏皮一番,脑海中,他的一言一行在她眼中都飘逸俊朗。
她想,她爱上的男子自然是最好的。按捺住心中的怦动之情,她又缓下心绪继续竖起耳朵听灵犀说话。
“……可不是烈性,听说娉娘与爷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娉娘主动的呢。”
妍华的眼睛一抖,哑着声音道:“娉娘主动的?”她不想听娉娘与胤禛亲热的事情,她一想到有个倾国又倾城的女子主动向胤禛投怀送抱,她就觉着自己要发疯了。
“呃,是的。听说娉娘因为爷的那句话对爷心动之后,就一直想法子要见爷一面。据说爷不肯去风月楼,娉娘就让鸨母在外面买了个别院,特意邀爷看星星看月亮谈诗词歌赋……”
虽然妍华心中抗拒听到娉娘与胤禛亲热的细节,可她却还是听到自己嘶哑着声音问道:“然后呢?第一次见面就谈诗词谈了一夜?”
灵犀听到她声音黯哑,以为她口渴了,便去倒了杯水递给她润喉,这才摇头道:“没有,据说爷可冷傲了,见了她一面,不过说了一句话便走了。所以说外面人都说爷凉薄冷面呢,爷连那样的美人儿都不屑多看两眼。”
妍华冷笑出声:“可他后来不还是对她上心了,谁知道他当时玩儿的是不是欲擒故纵呢。”
灵犀若有所思地忘了妍华一眼,又肯定地说道:“格格你又醋了。”顿了下,她也不管妍华脸上是怒是恼,又幽幽地说道,“据说后来娉娘为了脱离风月楼,将自个儿所有的身家都白给了鸨母,爷又差人另添了五千两银子,娉娘便跟着爷回府了。”
“啧啧,打得一手好算盘,他五千两银子就把一个仙女般的美人儿给骗到手了。”
灵犀看了妍华一眼,见她沉着脸,也不安慰,继续说道:“……可是娉娘在府中待了不过三五日,便留了封书信不辞而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