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狐疑地打量了这个宫女一番,戒备道:“什么事情?”
那宫女有些紧张地望了望四周,走近灵犀两步想要近点说话,灵犀却往后退开,不耐烦地斥道:“有什么话便直说,不说便去处理这篮子花瓣,我没工夫与你们在这儿耗着!”
那个宫女一怔,顿在了那里,她身后的那个宫女抹了抹眼泪,小声道:“姑姑,这话我们本也不敢乱说,是内务府的张公公出宫采办的时候听闻的,”她说着便勾着脖子瞪大了眼,神秘兮兮地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他说景仁宫里的钱贵公公,被砍头了……”
灵犀一听这话,立马破口大骂:“呸!宫里头的规矩你们都当耳旁风了不是,成日里头传这样乌七八糟的事情!钱贵去雍和宫当差了,容不得你们如此咒骂!来人,来人!”
那两个宫女看到灵犀是这个反应,立马吓得腿软,“扑通”跪地,向灵犀求饶:“姑姑饶命啊!奴婢所说无半句虚言,真的是张公公所说,奴婢不敢咒骂钱贵公公……”
灵犀压根不听她们解释,恶狠狠道:“你们好好儿的,与我说这些做什么?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
以她如今的地位,有谁敢在她面前说这些没有凭据的事情。以前钱贵还在景仁宫的时候,也只有他敢私下里与灵犀芍药说些道听途说的事情,她们也都当故事一般听。如今除了杜若,再也没人敢将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情传到她耳里了。
“姑姑饶命!我们不敢……没人指使啊,我们只是想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姑姑,求姑姑相信我们……”二人吓破了胆,忙不迭地磕头求饶。
灵犀不知道她们为何要诅咒钱贵,心里乱乱的,只差人将她们二人押去内务府:“就说她们造谣生事,让张公公看着处置!”
她也没心思再摘桂花了,也不放心让人独自留下来采摘,便携了人匆匆赶了回去。她每年来御花园摘花瓣,都要亲自看着才放心,不然那花瓣她不敢用,顶多风干了之后做香囊,吃是万万不敢吃的。芍药叮嘱得对,小心驶得万年船,她不敢再大意。
“咦?怎么才摘了这么一点儿?娘娘方才还说要带点你亲手做的桂花糕给福惠阿哥尝尝呢,你怎得……你脸色怎得这么不好?”杜若看到灵犀脸色不对劲儿,忙上前将她扶住了。她比灵犀和芍药进宫都早,但是鉴于她们年纪大,杜若本来也想叫一声姑姑的,可灵犀说那样叫太疏远了,从来都不许杜若也跟着那么叫。
灵犀惊魂甫定,她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钱贵离开时的反常举动,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受极了。
她紧紧抓着杜若的手,抖着声音道:“杜若,方才我听说,钱贵……被砍头了?你听说过这样的胡话没有?她们定是瞎说八道的对不对?钱贵那么聪明那么忠心,谁会砍他的头?他不是好好儿地在雍和宫里领着差事吗?”
杜若闻言也是震惊不已:“你听谁说的?谁敢在宫里头乱传这样的瞎话?”
“小余儿呢?快把他叫过来,我要问问他,他不是跟钱贵很熟吗?”灵犀急急地嚷了起来。
芍药本在正殿里奉茶,听到外头有动静后,便出来看看。她一眼便瞧到杜若搀着灵犀往歇息的配房去,忙急急走了过去:“怎么,摔跟头了?”
杜若本来还忧心不已,听到话少的芍药突然问了这么几个字,“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笑过之后,才发觉自己个儿笑得不妥,才又讪讪地住了嘴。
灵犀被这么一闹腾,身子也突然有了力气,她尴尬地推开了杜若的手,咽了下口水:“芍药,我与你说,方才有宫女跟我说,钱贵没有去雍和宫当差,而是……被砍头了!”
芍药也是一愣,身子一颤,旋即恢复了镇定:“哪个宫女与你说的?好好儿地怎会有人跟你说这种话?莫不是瞎造谣吧。”
灵犀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我也说她们瞎造谣的,可娘娘不是说过,空空的山洞里不会生风,那两个嘴瞎的宫女,我已经让人送去给张公公处置了。杜若,你快把小余儿给我叫过来,我要让他出去探探。”
“是空穴不来风!倘若是真的,那魏长安一定知道。”芍药拧起了眉头纠正了她的用语,脸上满是忧虑。
其实,钱贵离开的时候,她们整个景仁宫都觉着奇怪,但是钱贵那一番话说的恳切,亦不像有假,所以她们也没有多加怀疑。
“那……我让小余儿去找魏长安问问?”灵犀没了主意,她向来不大会动脑子。
芍药摇头:“若当真如此,魏长安不会说的。”
灵犀也不是那么蠢笨,疑惑了一忽儿便也想明白了。倘若钱贵真的是犯了什么大错才走的,兜了那么一大圈才定是为了不让众人知道真相,或许还是受了皇上的嘱托才如此,故而魏长安肯定不会拆皇上的台。
“两位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小余儿爱听戏,总爱学着里面的旦角儿掐个兰花指。
太监们打进宫之前便没了阳刚气,所以宫里头的太监们私下里都爱抬头挺胸,做点阳刚的样子来也好有点儿男人样。像小余儿这般总爱掐个兰花指的倒是少数,饶是被灵犀嘲笑许多次了,他也不在意。
“你可差人去雍和宫里探过钱贵?他在里头还好吗?”杜若先问出了声儿。
小余儿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有点儿疑惑:“姐姐们哎,就问这个?前两个月我不是还差人去看过吗?说钱贵好吃好喝,在那里没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