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者无罪
光明历两千一百一十三年四月二十八日凌晨,教廷地牢。深沉的黑暗中,一个声音突兀响起:“这就是你的回答?”艾布纳没有半点意外的神色,只是笑道:“没错。”
月紧了紧衣领,本来温暖的雷迪尔城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寒冷。他推开门,走进小屋,下意识的招呼道:“我回来了。”没有回应。月苦笑着摇了摇头,熟练的做着简单的早餐。只是撕咬着面包的同时,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四周那肆意弥漫的孤单。
“你要知道,这种代价,组织可以承担。”声音再度响起,稍稍带上了一抹急迫。艾布纳抚摸着脚下冰冷的地板,恍惚中闻见了鲜血的味道。“不值得。”他抬起头,对着空无一人的墙壁说道。“我的力量在溃散,思维也变的混乱不堪。拯救我的收益,远远小于可能到来的风险。”
“只要你活着,就对组织有利。”声音响起,语气坚定。艾布纳大口的咳嗽着,胸前染上一大片血迹。他无奈道:“雪莉,别忘了你的责任。”艾布纳抹去嘴角的血迹,平静道:“如果你心里对我还有半点尊敬,就不要做这种蠢事。”
纸条还在飘荡。月站在血翼武器店店门前,发觉无事可做也是一种煎熬。“就是那个家伙?”不屑的语气永远都是这么刺耳。月抬头望去,两个衣着光鲜的青年望着自己,右边的那个看起来很是眼熟。
左侧青年见月察觉,冷哼了一声,向这边走来。“你就是月?倒是完全符合我想象的模样,一样的让人恶心。”青年昂首,冷笑道。月愣了愣,惊讶道:“安德鲁勋爵?”一直低着头的安德鲁浑身一颤,咬着牙抬起了头。
“你这是什么样子?安德鲁?”不知名青年看着安德鲁怯懦的样子,怒道。他斥责了安德鲁一通,又转过头盯着月:“不要以为你有多么高贵,在真正的贵族的眼里,你只是一条还在跳动的,腐烂的臭鱼。”
月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禁感到一阵好笑。那些恶意的话语当然不可能完全无视,但毕竟没有造成半点实质性的伤害,所以何必为之恼怒?相互包裹的乌云将天空完全的铺盖,完全遮盖住了微薄的阳光。月伸手感受着湿润的空气,感慨道:“又是雨天。”
阴冷的雷迪尔城今日反倒格外的热闹。突然涌入的各族还能在四周不时的望见。月看了半天侏儒商人的叫卖,好笑之余还是花费了几个铜币。“想买点什么?”嗓音低沉。月走到这个不起眼的小摊前。不经意间,牢牢的被抓住了眼球。
这是一个小小的审判像。两个天使手持利刃,刺入看不清模样的罪人两侧胸膛。“多少钱?”月在心中掂量着所剩不多的钱袋,问道。“三十个铜币。”摊主低声道。月数了数,身上所剩的正好是三十一个铜币。他又看了看哪个奇异的审判像,最终还是花钱买了下来。
月把玩着由普通的变成昂贵的审判像,脑海中浮起一个大大的问号:“我是不是被骗了?”
不管怎么说,月现在所剩财产只是可怜兮兮的一个铜币。“嘿,你还有一个铜币!”月试图为自己打气。走过街角,一个在地上艰难行进的乞丐爬了过来。月站在小屋前,落寞道:“嘿,你连一个铜币都没有。”
“最富有=最贫穷。”月翻阅着书籍,对标上记号的这句话深以为然。他自我安慰了半天,还是不得不面对临近破产这个事实。“**是人类前行的初始动力。”月用手指敲打着这句话,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荣耀大街中心,围观的人们聚在一起,纷纷议论:“发生了什么?”“看样子是魔术表演。”“请小心,夫人。”看不清模样的魔术表演者压了压礼帽,笑道:“如果确实有半点趣味的话,还请支持。”
他将黑色的礼帽放在胸前,右手缓缓伸入。一瞬间,毫无变化的礼帽中就被抓出了一只肥硕至极的兔子。魔术没有破绽,但还是太过老套。四周的观众象征性的给了稀稀落落的一片掌声。
眼看着颗粒无收的紧要关头,一个魁梧的大汉走了过来,高声叫道:“你这家伙,又来这里炫耀你那微不足道的技巧?”四周又响起了切切的私语:“是赫利奥,那个姐夫是卫兵队长的无赖。”“他来这干什么?”表演者好像初次经历这种情况,他无力的反驳着:“什么微不足道?这可是魔术,技艺的巅峰!”
赫里奥轻蔑的笑了:“既然你这么说了,有没有勇气表演我指定的魔术?”表演者似乎想要退缩,但在四周无言的注视下,还是勉强答应。大汉搓了搓手,眼中带着一丝嗜血:“同意的话,就赶快开始!”
几个男人推着一个一人多高的箱子,狞笑着走了过来。赫里奥从背后抽出一把双刃大斧,将手往箱子里一指,意思不言而喻。这个贫穷的,不知名的魔术师平静的走进箱子,一言不发。
赫里奥的大斧斩落,将箱子居中斩成两段。围观的人群中传来几声惊呼。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横流,箱子摇摇欲坠,但没有倒下。赫里奥的脸上有些疑惑,但还是再次举起大斧,横向斩去。
箱子还是被斩开,这次终于支撑不住,上部滑落,露出空空如也的内部。“我在这里。”人群之后,脸色苍白的魔术师大口地喘着气,提醒道。赫里奥死死的瞪了他一眼,带着手下尴尬的离开了这里。死一般的沉寂被震耳欲聋的欢呼打破,魔术师微笑着应对着狂热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