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医术好,别看在叶家,他很是随和,其实多半是因为同叶公子交情深厚,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但之前多年行医,也是被捧着供着的。
如今他主动上门,还被这么晾着,就有几分不耐烦。
“方姑娘,这家人同我没有缘分,还是回去吧。”
方圆儿想起那个穿嫁衣抱公鸡的女子,怎么都觉得不忍心,就赶紧哄劝道。
“刘大夫,医者父母心,这家的病人很可怜,咱们还是多等一会儿吧。
我记得前日你念叨说想吃粉蒸肉,出来之前,我已经把肉都腌渍上了。
一会儿回去我就上屉开蒸,单独给你蒸一盘儿。”
刘大夫眼睛一亮,干咳一声,应道。
“那好吧,再等一会儿。
我可不是馋肉,主要是这家的病患缠绵病榻多年,兴许是什么疑难杂症,我也惦记看看,长长见识。”
“是,是。”
方圆儿应和,笑了起来。
正这个时候,院门终于打开了,但出来的不是那小厮,反倒是一群恶形恶状的家丁,各个手里都拿了棍子。
一个年轻男子站在台阶上,扫了方圆儿和刘大夫一眼,就高声喝骂道。
“哪里来的骗子,藏头露尾,冒充神医!
给我打出去!”
根本不容方圆儿分说,那些家丁就抡着棍子冲了上来。
刘大夫扯了一把方圆儿,急忙后退几步。
力虎和几个侍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立刻把方圆儿和刘大夫护在身后,更是把冲上来的家丁打的鬼哭狼嚎。
家丁不过仗着人多,手里有棍子而已。
力虎和侍卫们比他们可是厉害太多了,特别是力虎,当真如同出笼猛虎。
家丁的棍子打到他身上就像挠痒痒一样,反手被他把人举起来就摔出去了。
方圆儿不愿伤了人命,就喊了一句。
“力虎,别杀人!”
力虎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留了手。
但他理解的留手俩字,也是把家丁们打的爬不起来。
刘大夫看的解气,夸赞道,“真是好汉子,放到军中就是一员猛将。”
那年轻男子见得如此,也是白了脸,扭头就想往院里跑,结果被力虎一把扯下了台阶,摔得是仰面朝天。
力虎还要一脚跺上去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
“住手,光天化日,谁给你们的胆子,跑到我家门前行凶!”
一个中年男子正从马车上下来,身后只跟了两个老仆。
他倒也有些胆量,冲上前,眼见自家众人倒地,脸色更是难看。
“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徐家有得罪之处,尽管明言。
这般打上门来,还有王法吗?”
力虎和侍卫们都是退回了方圆儿身后,方圆儿就道。
“这位是徐老爷吧?我们同徐家无冤无仇,相反,我们上门是好意。”
“好意就是打伤我们徐家的奴仆,打伤我的儿子!”
徐老爷依旧怒气冲冲,上前扶起那个年轻男子。
方圆儿扫了一眼那年轻男子,见他眼神有些闪躲,想起那晚听到的几句闲话儿,就有些猜测。
“徐老爷有所不知,前几日,贵府大少爷成亲时候,我家小儿淘气跑丢了,我因为心急寻找他,不小心扰了拜堂。
我心下过意不去,正好回程时候路过这里,听说贵府大少爷病情加重,于是带了神医登门赔罪。
想着让神医给贵府大少爷诊治一下,万一病愈,也是一件好事。
不想,通报小厮进去半个时辰不见人影儿。
反倒是您的这个儿子带了家丁,开门就说我们是骗子,喊打喊杀。
若不是我带了一些护卫,这会儿怕是就没命听你在这里指责了!”
“你们是大夫?”
徐老爷听得出乎意料,再看缩在一边的儿子,他就相信了几分。
再看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的路人,他想了想就拱手行礼。
“这位夫人,方才怕是有些误会,还请府中做客喝茶,慢慢分说。”
说罢,他伸手示意往里请。
方圆儿和刘大夫也不怕,带了力虎等人就往里走。
那年轻男子不甘心,扯了徐老爷的袖子,小声说道。
“爹,这些人就是江湖骗子…”
“滚!”徐老爷重重一甩手,低声喝骂。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
年轻男子白了脸,再不敢说话。
众人进了门,方圆儿等人被引到一处大院子,侍卫们留在外边。
只有力虎跟着刘大夫和方圆儿跟了进去。
院子中间的过道上,跪了个红衣女子,声音嘶哑着,高声求肯。
“母亲,请让大夫进来给大少爷诊治吧?
但凡有一点儿机会也要试试,万一不是江湖骗子,大少爷就有救了!”
可惜,正房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一个站在廊下的婆子磕着瓜子,阴阳怪气应道。
“大少夫人还是别费力气了,这人啊,都是命。
您就安生等着送大少爷走就是了,别折腾了。
您省心,我们也省力气…”
她的话不等说完,徐老爷已经听不下去了,厉声喝骂道。
“闭上你的狗嘴!”
那婆子猛然扭头看过来,吓得直接从凳子上摔下来,跪倒在地,哆嗦不停。
方圆儿扫了一眼,猜的徐老爷平日在家定然也是个严厉的。
果然,徐老爷立刻就喊了人,“把这个老奴才拖下去,打三十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