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良,你简直太神奇了!
你快说说,你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就是,你还藏了什么好本事!”
同僚们笑嘻嘻,半是佩服半是好奇。
方玉赶紧讨饶,“真不是我的本事,是我爹娘心善,常教导我遇到老弱要多帮忙,一点点,才有了今日的样子。”
有人想起方玉的底细,叹气道。
“以后有机会拜见二位老人家,我一定要行大礼。
听说你们家里先前救助流民,为此还修了一座庙呢。
天下至善,也不过如此了。”
方玉谦虚,笑道。
“家里那边有我两个兄长出力,我可不敢担这个功劳。
这里更是有沈三公子出银子,我是举手之劳,不过费些心罢了。”
众人却是羡慕,“沈三公子至孝,仲良至善,你们二人相交莫逆,又都是如此真性情,传出去可谓是一段佳话。”
“各位谬赞了,旁人不会笑话我妇人之仁,难成大事,就不错了。”
方玉同众人行礼,很是谦虚。
“再说,各位大人也抛下衙门的差事,过来帮助这些可怜孩子。
同样是仁义良善,让人敬佩。”
“好了,好了,旁人还没说,咱们就别在这里自卖自夸了。”
众人都是笑起来,纷纷打趣,倒是比平日相处更亲近了几分。
世上从来不缺善心人,听说孩子们都送到了济安堂。
就有很多人家送东西过来,米粮,被褥和衣物等等。
这些也同样需要登记造册,一来记下善心之举,二来以后查验起来也有个依照,免了有心人诬陷。
万一有那个嘴巴歪歪的,说方玉等人收留孩子,帮忙张罗安顿是贪图这些捐献之物,那就太恼了。
防患于未然,这是官场行走,第一样该学的。
这般,忙碌了整整一日,九百多孩子就塞进了两座济安堂。
幸好,济安堂本来就不小,前后两进院子,屋舍又都拾掇的不错。
一座济安堂让出十间屋子,两座就是二十间。
一间安顿四五十孩子,真是把屋里大炕挤得满满当当。
幸好孩子们都不大,身量小,横着睡,竖着睡,甚至脚下都能睡。
经历了地窖里暗无天日,阴冷饥饿,即便是三四岁的小娃娃,也清楚明白他们的处境,很是懂事。
只要能走动的孩子,都会自己端了碗吃饭,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几乎很少有闹脾气的。
于是,原本这里的半大孩子们,都能胜任做个孩子王和寝室长。
负责照顾和带领这些小娃娃们吃喝穿戴,洗漱睡觉。
方玉给众人分配了任务,每个房间留两个半大小子看顾。
白日里,吃饭时候,就负责抬了粥桶和碗筷,负责别让孩子们烫伤。
也分配玩具,阻拦孩子们打架。
甚至负责替孩子们倒马桶,毕竟外边太冷了,免了孩子们风寒,就是免了麻烦。
晚上时候,还要烧炕,几个小娃娃一床被褥,总要起来帮忙盖几次被褥。
而那些病着的孩子,就交给了更细心的老人们照看。
每日喂药,擦洗手脸,喂饭,哄劝。
同病相怜的关系,这些老人和半大小子对新来的小娃娃都很是用心。
原本大理寺的人还担心,他们在济安堂住了两晚。
眼见孩子们被照顾的很好,他们就又开始偷懒了,不再这里多留。
只在前后门留了一些差役看守,免得有人打这些孩子的主意。
倒是方玉白日上差,下差就会赶来,而且每次他都不空手。
不只给孩子们带东西,就是守门的差役们也常得他的好处。
不是几个热乎乎的肉包子,就是烤的流油的红薯。
东西不值什么钱,但却让差役们分外心热。
别的不说,他们虽然也穿了官袍,但同真正当官的大人们可是天差地别。
人家是府衙的主人,他们是奴才。
平日呼来喝去,那是常事,碰到谁心情不好,拿他们撒气也不是没遇到过。
但方玉这般,见到他们拱手行礼,说起话来就带笑。
惦记他们在门外吹风,送烈酒。
惦记他们没吃饭,又带肉包子。
这般敬着护着他们的官人,可是太少了。
他们别说给方玉下绊子,恨不得唯命是从。
偶尔有同僚跑来寻他们闲话儿,说起这事儿,同僚也会酸溜溜提醒几句。
“这些当官的,最擅长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了。
给些小恩小惠收买你们,以后还不知道让你们怎么为难呢。”
差役里立刻有人反驳道,“张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
我们也不是三岁毛孩子,真心假意,难道还分不清吗?”
“就是啊,老哥,你不知道。
这济安堂就是方大人资助照管,才有今日这个模样。
算起来也有很长时间了,人家也不是这次突然冒出来,为了什么好名声。
再说了,方大人日日过来,也不是只给我们带东西。
人家更多是往院里送,给那些可怜孩子。
就是方才,方大人带人挑了一担的点心进去。
听说是方家厨娘特意烤制的,就为了哄那些哭闹的孩子。
好人做到这个程度,就算是装的,我们也心里佩服啊。
毕竟有多少人,装都不愿意装呢。”
“是啊,前几日还有不少人往这里送东西,这几日…呵呵。”
“人家啊,当时生气也是真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