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说道,“大伙儿一定要有准备,种西瓜不容易,也怕天灾。
我们家里肯定好好教,不藏私。但一百个人种地,就是一百个样子。
若是西瓜长得不好,你们可别怪我们家里。
另外,就是今年西瓜卖的贵,是因为只有我们一家种。
明年咱们家家都种,肯定要便宜,说不定就是几百文一个了。
大伙儿一定要想好,而且不能一口吃个胖子,一下子种上几十亩。
毕竟,我家也没那么多西瓜籽,到时候再仔细商量。
这条财路总要咱们村里大伙儿一起走,每家都沾点儿,是不是?”
“是,大叔说得对。”
“大叔放心,我们不贪心,种个百十棵,那还能卖个几两银子了,足够家里小子盖房子娶媳妇了。”
“是啊,谁也不贪心,跟着大叔一家,我们总有好日子,不着急。”
不知道是谁脑子灵光,突然想起村里里正的位置还空着呢 。
于是就喊道,“大叔,不如您做里正吧,带着大伙儿过好日子。
我们以后都听大叔的!”
“对,怎么把这事儿忘了,大叔做里正,我们都服气。”
村人纷纷应和,方老汉推辞几次,都推辞不掉,最后半推半就也就应了。
再看儿女们笑着的脸儿,老头儿也明白了。
今日大张旗鼓卖西瓜,答应明年带着村人一起种西瓜,都是为了给他这个老爹推上里正的位置。
人家都是老爹为了儿女费心,他们家里倒是反过来了,儿女为了老爹谋划妥当。
不得不说,他真是太有福气了!
满村都是皆大欢喜,只有胡家是天翻地覆。
胡里正可是全家的主心骨,没想到因为老三两口子,居然一起折进去了。
胡老太哭得是肝肠寸断,狗子更是整日爹啊娘啊,喊个不停。
胡老大和胡老二愁的眉心拧成疙瘩,但也无计可施。
他们两个媳妇儿把钱金桂骂的是狗血淋头,若不是她起了坏心,娇惯着那个废物弟弟,也不会把胡家连累成这个样子。
公爹不是里正了,以后,不但很多隐形的好处没了,还要夹着尾巴做人。
她们更是要伺候婆婆,外加狗子这个拖油瓶。
先前为了打点,家里的存银也花光了。
再听方家老汉做了里正,以后要带着村里种西瓜发财,左邻右舍都在欢呼。
她们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有羡慕,有恼怒,也有无奈…
不论如何,日子总要过下去。
原本以为庄园再次上客要在秋日摘梨的时候,不想,因为西瓜,又连带火了一把。
城里很多小富人家,好奇西瓜是怎么种的,又赶上闲暇时候,就索性在庄园租了几间房,带着妻儿松快几日。
让人惊喜的是,庄园的房价居然降了一半。
这般,更是住的轻松自在了。
一家人在饺子馆门口下车,看过了西瓜地,西瓜秧,再买上一个西瓜放到车上。
到了庄园,男人们去栈桥上钓鱼,妇人孩子们去山上玩耍,累了就去寻男人。
有机灵的小厮把男人钓上来的鱼处理干净,直接放在铁网上烤熟,撒上方家秘制的调料,去腥提鲜。
就着清风,绿树和隐约的读书声,一家人吃起来就越发美味了。
孩子喊着,“爹爹钓的鱼真好吃!爹爹太厉害了!”
做父亲的,就是在外再如何风光,听了无数恭维,也抵不上孩子这一句天籁,于是立刻笑声朗朗,一家和乐。
酒坊里,方老二琢磨了很久的梨花白也酿好了。
虽然大部分要埋在梨树下,但还是可以分出一些给众人尝个新鲜。
孙老先生和魏先生自然是第一批酒客了,还有县衙那边也送了两坛子。
另外,通过陈老夫人也给陈大人递了消息。
方家埋下的酒里有五十坛子是给陈大人准备的,明年花期时候,不必同旁人争抢,尽管宴客赏花,痛饮梨花白。
先不说东西好坏,方家事事想到前边,这份周全,实在让陈大人心里熨帖。
更何况,没几日,陈老夫人当真带了两个孩子搬去了方家庄园,住进了三号院新社。
后衙终于重新恢复了安静,他偶尔还能去方家庄园散散心,孝顺一下老娘,简直是两全其美。
就在这样的时候,大牢那边报来消息,梨花坳那个里正被同牢房的犯人打死,他也就不过心了。
挥挥手,示意手下捕头处置,按照老规矩,喊了家属来收尸。
至于剩下那对儿坑了老爹的胡老三夫妻,也尽早发配去干苦力。
倒是钱金宝儿这个等死的,还能多活两月。
胡家少不得又要闹一场,但府衙说的明白,老爷子是同犯人抢吃的时候,被犯人失手误伤死亡。
那犯人一样是秋日问斩的死刑犯,多杀一个老头儿,罪责也是加不上去了。
总不能让他再多死一次吧。
胡老头儿死的冤,但归根到底还是被儿女拖累了。
胡家发丧,村里人念着旧情,都去露个面,送点儿黄纸。
但胡家人开口就是方家不厚道,因为一点儿银子害了他们家里老爷子,让狗子没了爹娘。
村人本来就偏心方家,再听他们这么胡搅蛮缠,扔下纸也就寻借口走了。
丧事办的冷冷清清,胡老头儿被下葬了。
胡老三夫妻也被押送去东州府,汇合那里的犯人一起再被发配去做苦役。
到底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