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公司的决定,我无权更改,乡亲们一定要多理解配合啊!”高洋打着哈哈。
“我们并不是你们公司的下属,我们是业主,跟你们公司是平等的关系,你们公司只能跟我们协商,而不是命令!”这次开口的是个南方口音的秃顶男人,韩笑笑的老公侯建功也来了,叶宁的这个妹夫上大学读的是法律,虽然现在不干这行了,但对这种浅显的道理还是门儿清的。
“对啊,你们有什么权力,用公司的决定,抢走我们多年的心血!”人们再次沸腾起来,看来动迁的事已搞得民怨沸腾。
高洋一见众人反应如此激烈,又不能硬来,打量四周,正好看见郭大爷的修鞋摊。
这是个铁皮棚子,老爷子孤身一人,靠修鞋为生,靠日夜操劳挣的几个辛苦钱,好不容易才弄了个栖身之地。
高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正好借此机会敲山震虎,吓一吓这帮刁民。
想到此,他用手一指铁皮棚子,大声道:“这间铁棚是违章建筑,马上拆了!”
“是!”众混混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从车上取出铁锤、洋镐、铁锹,磨拳擦掌,准备动手。
他们今天并没有拆迁的计划,很多房主还没有在动迁协议上签字,所以没有带工程车辆来。他们只不过是来瞧瞧,吓唬一下,做做声势,高洋还可以借此机会,跟董小曼聊聊终身大事。
“你们要干什么?”郭大爷闻声从铁皮棚子里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个年纪略小些的老人,头发斑白,腰杆笔直,穿着件极普通的棉袄,看起来极为平常。
两位老人的小脸都红红的,显然正在把酒言欢。
高洋走到郭大爷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大爷,请问你有没有房照啊?有的话,拿出来看看!”
郭大爷一听蒙了:“我哪有那东西,没有,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啊?”
“没有房照,就是违章建筑,我们必须拆除,请大爷理解!”高洋笑道,“屋里有啥值钱的东西没,快拿出来,要不然有了损失我们可不负责!”
“不行啊!现在正过年,天寒地冻的,这房子要是拆了,我住哪儿去啊,你们行行好,放过我这个孤老头子吧!”郭大爷连连作揖哀求。
“这事可不归我们管,我们也没办法啊,请在大爷理解!”高洋笑道,一挥手,众混混就要上前拆房。
郭大爷身后那老人的剑眉一下子拧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请出示你们的工作证,我要看看你们有没有拆除违章建筑的执法权!”老人平和地问道。
“就是啊,你们不是警察,更不是城管,凭什么拆人家的房子,还他妈讲不讲理!”小牛又搭上了茬儿。
“我们有没有权不是你说了算的,”木海洋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一指老人,“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识相的给老子滚一边去!”
老人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可声音却更平和了:“我活了一辈子,你是第一个敢指着我的鼻子骂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