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一跳,周德随赶紧摆手:“不成不成,我这武馆路如今吃饭可没奢侈到每日都有荤腥。得隔三差五才会有一顿,还没法吃个尽兴,就是过个嘴瘾。
就这我都快要供不上了,这,我怎么能把这样的担子给加到人你那去?不成不成,这样十有**,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得把你家的这肉酱作坊给吃垮了不可。”
周德随心里也有一笔帐,若是安盛昌的这肉酱作坊一直租他们武馆的地方,有他们这笔不算少的租金在,他们武馆的这几个人好歹吃饱是没问题的。
若是能够再俭省些,往后再慢慢的添置些家什也不在话下。
这可是细水长流。
可他们真吃了肉酱作坊的饭,那情形就又是不一样。毕竟这肉酱作坊,安盛昌一家子人自个常年不在,只交给徐家人和买来的人管着。
看安盛昌又是个大气不计较的,那不管是徐家人还是买来的人。日久天长只怕是都会有私心,未必能够在吃食上精打细算。
若是再加上他们武馆的这些人,往后都凑在一起大吃大喝惯了。都当成是吃大户,就跟昔日他们家老爷子在的时候,大家伙吃武馆一样。
只怕到时候安盛昌的这肉酱生意也很快就会做不下去。那,到时候他们武馆的租金岂不是也要跟着断了?
“这不会。”
安盛昌看出来周德随的顾虑摇头笑道:“既然是开门做生意自然是奔着赚钱去的,什么地方该花费多少能赚回来多少都不会没数。
在吃食上自然也是一样,也会有个定数。不会叫大家饿着肚子,但也不可能日日都由着各人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正该是这样呢。
看来这安盛昌虽是个大气的,但是心里还是有成算。至少比自家的老爷子有成算多了......
周德随一下就放心了大半,心情有些微妙、复杂。
不过,又是仔细的想了想他还是摇头:“还是不妥,你瞧,我们这都收了你的租金了,再跟着吃饭也太不厚道了些。
你若是说每月请咱们这些人大吃大喝一顿倒是可以,但若是供应一日三餐,除非是你们租金也别给了还差不多。”
说起来,若是用租金抵了饭钱,细算下来没准还是自个的武馆占了便宜了。所以周德随倒是挺期待的就去看安盛昌。
“一码归一码,租金是租金,这每月的饭可是我学武的束修。”
安盛昌趁机说道:“馆主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也容许我将学来的这功夫教些给家奴?不瞒您说,我家中人口单薄,家女又是个喜欢做生意的。
我们早就想好了要给她找个上门女婿,也免得嫁出去备受约束。但,哪怕就是招上门女婿,谁也没法知道那男人秉性如何,将来若是我们不在了,会不会反过来欺负她一个弱女子?
故而我便想索性多买几个年纪小些的家奴回来,教他们些粗浅的功夫。将来,一则家女出门做生意身边有人护卫;二则,万一以后女婿真是个不老实的,那些人也能是家女的倚仗。”
“都说爱之深,才为之长远计。”
周德随感慨了一声安盛昌的爱女之心,豪气的说道:“这不为别的,就只为了你家闺女难得的菩萨心肠,这你把学的这功夫再教给家奴,我是无论如何都得答应。”
他呵呵的拍了拍安盛昌的肩膀说道:“你也别觉得亏欠了我什么,我实话跟你说吧。哪怕就是你,我教给你的功夫实则也不会是我们武馆真正的精髓所在。
那个,才是只传正经拜入我们武馆,还得是留在我们武馆的弟子才有资格学的。
至于其它的,想当年只要是愿意上门来学的,随便交点束修。哪怕就是只拿一筐菜过来,我们不止是都教还给管饭呢。”
说这话的时候,周德随的心是痛的。
他家老爷子真是坑儿子。若不是他把家业败光了,他能至今都二十几的高龄了还娶不上媳妇?
“馆主这才是大气呢。不过,难道馆主这只肯少收束修,多了反倒要拒之门外了?”
安盛昌没看出周德随的痛彻心扉,笑着反问,不知道自个这是无意中又往周德随的心上插了一刀了。
“不是要拒之门外,而是受之有愧。”
周德随心里难受,却不好象娘们似的愁眉苦脸。他面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说道:“收多了,我这武馆的规矩也一样不好破。
到时候看你付出那样多,却还是一样只能够学那些粗浅的功夫。我这心里也是不好受,过意不去的不是?”
“那,不如馆主往后再帮着我多照看着些肉酱作坊,和庄子那头如何?”
安盛昌面上的笑容不变:“你也知道,这开门做生意若是生意好了,总是会少不了那些滋事挑衅的人。
我自个没法守着这里,只怕若是遇上了,我这作坊里头的人未必都能够处置得了。介时就得烦劳馆主出面相帮了。”
“这哪在话下?你便是不提,且不说你是咱们武馆的记名弟子,是自己人。你们肉酱作坊的管事还是我这武馆弟子的爹娘妻室。
就只说你们肉酱作坊租着我们武馆的地方,难道我们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被人给欺负到头上来?”
周德随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安盛昌说道。
安盛昌:“……”
“馆主,容我说一句不客气的话,您难道不觉得您这跟我爹也太见外了些么?”
安婉儿在一边看安盛昌无言以对的模样,看的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