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板,这一百万是定金,权当交个朋友,第一次合作双方肯定有诸多不合的地方,若是手下的人有什么做的不当的地方,杨老板不必客气。”
薄九苼弹了弹烟灰,衣服的黑色袖扣有种低调的奢华,精致的走纹泛着华光,掩映在熨烫整齐的袖口处。
杨峰掂了掂牛皮纸包裹的现金,顺手交给了身后的兄弟,“薄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出手阔绰,兄弟们几个早就想和薄先生合作一次,不过现在也不算晚。”
“好说。”薄九苼勾了勾唇角,姿态之间尽是轻松的散漫,“临近过年,回收局的打击力度大了不少,各位老板的生意都不好做,能找到杨老板这样的合作伙伴也是一种缘分。”
“哪里,薄先生过奖了。”
杨峰客套着说了几句,薄雫扶了扶耳机,倾身在薄九苼耳边回话,薄九苼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只是……”杨峰话锋一转,“和薄先生合作过的人都赚的满盆饽饽不假,但没过多长时间那些老板不是被条子的人抓进去,就是身败名裂,这……”
赚钱的前提是得有命花,杨峰那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最是明白这个道理,他宁愿保险一点,也不愿意捞那些赔命的钱。
而薄九苼这个人,传闻他喜怒不定,手下的人都在私下里给他起外号叫笑面阎罗,和州际薄家也有剪不断理不清的关系,是回收局大力打击的人物。
但他这么多年依旧混的风生水起,这让那些想掺和一脚的人既眼热又羡慕,然而,和薄九苼合作过的人大多没有多少好下场,这也让一些人闻风止步。
“这个么?”薄九苼低笑一声,磁力的声线从喉咙深处发出,糜丽的笑容绽开在烟雾下,让人有一种琢磨不透的神秘。
“杨老板这个位置上的人应该能明白,很多时候我们做事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拿钱开路的有,拿人开路的也有,但回收局的那些人行事什么规矩杨老板也知道。”
杨峰面色微微一变,他没想到薄九苼竟敢玩这么大的,和回收局的人勾结,但是……杨峰陷入了沉思。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私贩燃料的人最不能避免的就是和回收局的人接触,玩的永远是一出猫捉老鼠的游戏,但是薄九苼显然不甘愿永远当老鼠。
不得不说,这样的行事很诱人,有条子的人做内应确实方便很多,杨峰思考着这样安排的可行性,然而他也始终忌惮会不会被薄九苼当作讨好条子们的礼物送出去。
薄九苼优雅的把燃尽的烟灰点在烟灰缸里,他是把所有筹码都摊开在明面上的下注人,杨峰的眼神慢慢有了变化,若是赢他是一本万利,若是输……
不,杨峰在心里直接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不会输,薄九苼到底是一介年轻人,即使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他甚至可以拿薄九苼做投名状。
这样的想法一落地便生了根、发了芽,在贫瘠干裂的土地上迅速破土而出,幼苗长成参天大树不过转瞬须臾。
“薄先生的做法无可厚非,逐鹿为王败为寇,他们既然输了就该为自己的失败付出代价,要是我,我也会跟薄先生做一样的选择。”
薄九苼示意薄雫去和杨峰的人对接,双方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协议书。
“预祝杨老板生意兴隆。”
薄九苼把协议交给杨峰,杨峰也同样把他这边的人签署的协议交给薄九苼。
“也预祝薄先生。”
薄璠和薄雫顺利会师,秦裳托着下巴看着薄雫指挥人把一摞摞的东西往这里搬,孙闲因为被叫去安排其他事情而暂时中断了要账的计划,并且留话说半个小时后继续。
秦燃开了灌果汁喝,看了一眼堆的越来越多的砖块,秦裳无聊的随意问了一句,“这都是什么啊?”
薄雫极其无所谓的说,“钱啊。”
秦裳要转过头往别处看的动作一顿,闻言立刻双眼放光,并对跟小山一样高的纸质品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热情。
前有秦裳一贫如洗,因为欠下千万巨款被扣在酒店不得自由,后有薄九苼挥金如土,钱多到已经动用人力来搬的地步。
薄九苼进门时把穿在西装外面的风衣脱了下来,搭在手肘处,长腿迈向秦裳对面的沙发处,秦裳眼睛亮晶晶,“大佬,能考虑做朋友吗?”
薄九苼眼底浮现一抹笑意,长腿微微搭起,同时将风衣放在了沙发扶手上,头偏向一侧,像是调侃般的开口,“缺钱?”
“嗯嗯。”
“你知道吗?”另一边,薄璠和薄雫咬耳朵,连番的苦水往外倒,“今天要不是在这碰到老大的话,我们三个估计得在这里过夜了,千万的巨债压身,我今晚估计得少睡几个小时,我只能睡到早上九点了。”
每天有早自习晚自习,早上七点就得起床的薄雫完全有理由认为薄璠是在和他玩凡尔赛游戏。
“你们是在这吃饭才欠这么多钱吗?”
薄璠摇摇头,一脸担忧,“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这的老板和秦裳认识,应该是以前欠的钱,不过这么多钱,你说会不会是那老板骗她啊?吃饭能吃这么多吗?”
薄雫提醒道,“孙闲做的主生意可不是酒店业务,其他烧钱的产业多的是。”
薄璠想想也是。
“这里拿过来的都是连号的现金,不利于你朋友出手,你问他以转账的方式可以吗?”薄九苼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