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绛天此人,从不会怀疑自己感觉出了错。
他动作慢条斯理,从床上起身。
不动声色地先走到酒架附近,取了酒和酒杯,倒了一杯酒。
又走到另一边的制冰机旁,取了冰块放进杯子。
最后,走到窗前。
一边看着外面的月色,一边缓缓喝酒。
几乎在不经意间,将整个房间都走了个遍。
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始终未曾消失。
他在窗前扫视一眼。
没发现窗外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就在盛绛天做这一切时,一张雪白纸片剪成的小纸人儿,悄悄从窗户底下的缝隙里,一路悄无声息,滑进床底。
盛绛天的房间很干净,打理得井井有条。
看上去就像有强迫症,什么东西都讲究一个干净整洁。
但偌大一个房间,想要藏一张小纸片,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盛绛天眉头紧锁。
始终没能找出被窥视的源头,于是自半夜醒来后,就再没入睡……
…
…
第二天一早。
时如月抱着木鱼下楼,吃早餐。
“各位时施主,早上好。”
小尼姑打招呼特礼貌,礼貌得时守信心肝儿疼。
哪个老父亲,愿意被女儿叫施主?
他虽然结婚次数比正常人多两三次,但并不代表他用情不专。恰恰相反,他每一任都用情颇深。
每一个女儿,都是爱的结晶。
尤其是如月……
她是他和蔓蔓的女儿。
蔓蔓,是他爱得最深的女人。
时媚心里冷嗤一声。
小尼姑,还挺虚伪,如果不是昨天她识破了她的真面目,只怕还真要继续以为,她是什么乖巧的妹妹。
时家的早餐,各种口味都有。
中式的,西式的,甜的,辣的,咸的,油炸的,又或者是养生的。
谁让时家女儿多,而且每个口味都还不一样呢?
时媚一直用眼角余光盯着时如月——
小尼姑虽然只吃了两个馒头和一碗稀饭。
但好奇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时柔爱吃的鸡丝粥,时英爱吃的油炸排骨,时俏爱吃的咸辣豆腐脑,以及时守信最爱的红烧肉上……
时媚隐隐约约觉得,她们家这小尼姑妹妹,似乎是个好奇心很强的小变态。
至少,对吃的,好奇心极强。
哦?
原来是这样么?
那她对症下药,拉拢了这只小变态,去坑其他几个姐妹,如何?
吃完早餐。
时如月起身,又是一句,“各位时施主,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一板一眼,极有礼貌的样子。
时守信叮嘱道:“月月啊,相亲要实在不成的话,也没事,不要有心理压力,知道吗?”
“好的,时施主。”
时守信亲自送时如月上车,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小尼姑头向右边一歪,好奇看他。
似乎在问:摸我脑袋干什么?
时守信讪讪收回手,他就是……想跟小女儿亲近点。
…
…
上午,约的是北堂家的相亲对象——
北堂济。
这位相亲对象,跟其它几家都不一样。
其它三家,都是当年时如月母亲的蓝颜知己,叔叔伯伯辈的人物,亲自跟如月交流,定下时间地点。
唯独北堂家。
那位二十余年前的蓝颜知己,中风瘫痪躺在床上不能动,连说话都直流哈喇子,相亲的事情由不得他做主。
只能交给儿子,北堂济。
北堂济将地点定在一家西式餐厅,着名的网红打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