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玉器瓷器碎了一地,墙壁上地上扶手上也是a型b型o型ab型血都有,而地毯上那一颗颗或者白或者黄的东西,不用怀疑,这不是玉石也不是瓷碎片,是人的牙齿,你看,上面还沾着血呢。
元靖勇等人周围的桌子椅子已经是死无全尸,让人完全没办法将面前的木屑渣渣和桌椅联系起来,不仅仅是这些,那些原本用来降温的冰块此时也碎了一地,上面的血红的无比娇艳。
以元靖勇等人的身手,空手把这群人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完全不是问题,但是他们觉得,用手打这群人实在是太脏手了,所以——还是用别的工具。
曹二福此时已经要气疯了,他看着身边倒了一片的狗腿子,看看面前带着残忍笑容的元靖勇,再看看身后面无表情的两个护院,他捂着已经肿成猪头的头,用漏风的嘴吼道:“你们别乱来!别乱来!你们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么!你们知道本少爷的舅舅是谁么!”
元靖勇看着曹二福唾沫星子乱飞,有些不耐烦的抽了抽嘴角,他倒是还真的无所谓曹二福的舅舅是谁,反正有杨承在,他真的没什么好怕的。
即便是那些世家子弟又如何?当年崔峋是什么身份——郑州崔氏崔彦穆乙方的长房嫡孙,从辈分上来说是现在太子妃崔莺儿的侄子,是独孤后的侄孙,东郡公崔君绰的儿子,这么一堆金光灿灿的头衔,随便拿出一个就可以压死一群人,纵然如此,崔峋还不是因为口无遮拦而被问罪?不仅如此他这一脉更是被没收了所有财产,可谓是从天上掉到了地上。
那面前的这个人难道能比得过崔峋?
明显不可能。
气质这样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的的确确的存在着。
三代培养出一个贵族这句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奥黛丽·赫本的气质如何,但凡是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但是假如奥黛丽·赫本没有那做英国银行家的老爸,没有是荷兰贵族后裔并且有男爵封号的老妈,没有幼年寄宿在英国贵族学校,只是一个普通人家或者是一个出生贫民区的人,她还会有那种气质么?
也许会,但是可能xing就小得多了。
元靖勇是北周皇室后裔,对于那种气质很是敏感,他可以感觉得到,面前这个口出狂言的人,并没有杨承混迹行伍的霸气,也没有李洵异出生世家的雍容,更没有自己这种亡国后裔的孤傲,说到底,就是一个暴发户,毫无气质可言。
至于什么舅舅,在他记忆里,独孤后并没有这种这么不着调的侄子,更何况独孤信可是西魏八柱国之一,他的孙子再怎么草包也不会如此。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本少爷告诉你!等到本少爷的舅舅来了,你就算跪着求饶,本少爷也一定要把你揍死!”
元靖勇只是噙着冷笑,然后他觉得曹二福“豪言壮语”后的话实在是太过于影响市容,于是很果断的伸手揪住曹二福的衣襟,随后——
“哗啦!”
“啊——!”
前面是重物撞破窗户的声音,后者是男人的惨叫。
简而言之,元靖勇把曹二福给扔出去了。
手段简单而粗暴。
感觉耳根子清静不少的元靖勇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看了看满是菜汤的衣服,他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杨承是有点朽癖的,假如现在自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必然会让他不爽。
自己还要靠着他吃饭,没必要惹衣食父母不爽,于是他朗声问道:“可有清水?”
等到他换了一身干净合身的衣服,束起还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时,又来人了。
这次不止一点人,而是一群人,而且都是衙门的侍卫,为首的人穿着绿se的官袍,红光满面,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个子中等的男人,相貌和之前被元靖勇扔出去的曹二福有点相似。
他是曹二福的大哥,曹一财。
曹一财很无奈,今天他奉父亲的命令来广陵打点关系,准备了上好的酒准备宴请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因为官员实在太多,所以就分成了四批,他刚刚举杯起身准备说些什么时候,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家仆突然冲了进来,在众人讶异的注视下,因为有些丢脸而面红耳赤的曹一财得到了一个消息。
他那不安分的弟弟在进城不过半个时辰就惹了事,然后被人扔出了窗。
曹一财虽然知道弟弟的德行,但是听说弟弟受到这种待遇时,他却还是发起了怒,脸颊火辣辣的仿佛被降龙十巴掌了一样。
当时在座的和治安方面有关的最高官员就是这个绿袍官员了。
毕竟是坐在一个大厅里,这个绿袍官员自然也听到了那个家仆的报告,他哈哈一笑,不以为然道:“一财老弟不用急,这广陵,大大小小也还卖老哥一个薄面,你且随老哥一起去,看看到底是那方的神圣,敢这么对待你弟弟!”
这个绿袍官员叫郑濮,六品官,不算高,至少在杨承眼里是这样的,但他是广陵的县丞,而且在陈国时期他就是县丞了,因为当时隋军来的时候他主动打开了城门,所以之后也没受到什么惩罚。
县丞也算是土皇帝了,于是郑濮一声令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这里,看到了门牙都被打掉了的曹二福,也看到躺了一地的狗腿子们——和刚刚沐浴出来的元靖勇。
曹二福唧唧哼哼的捂着自己的屁股,眼珠子里she出了怨毒的视线,用已经被打折的手指指着元靖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