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所以在这里我就直说了吧,这次本汗来到大兴,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本汗希望成为当今圣上的义女,获得赐名,第二个,本汗希望上国可以派人来突厥传授冶金建筑医术草药种植这些方面的知识。”
一上台就摊打啊,看来塔鲁克是信心满满啊,这副牌看来不怎么好打了呢,杨承无奈的想到。
塔鲁克的这两个目的,杨承可以猜到其原因。
第一个目的既是再为第二个目的做铺垫,同时也是在给那位天阉小弟弟送上了一个新的保护伞,塔鲁克成为了杨坚的义女,即便杨坚没有认度射为义子,可度射是他义女的弟弟,这层关系也是躲不掉的。
所以一旦突厥内部有了什么动乱,那么朝廷出兵的可能性也会加大,因为死的不仅仅是朝廷册封的可汗,还是当今圣上的义女义子,从某方面来说,就是大隋朝的公主和皇子死在内乱里……这说出去可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以杨广的好面子性格来说,塔鲁克这牌打得当真不错。
至于第二个目的,冶金建筑医术草药种植,一共才十个字,但是这个字意味着什么?
冶金建筑,这是花了极大的价钱极大的人力极大的物力,还有可以让一个人从出生到变为一堆白骨的时间,才变成了现在所拥有的书籍的一个个字。
医术草药种植,这上面的牺牲者估计比塔鲁克这辈子见过的人都要多。
虽然只有十个字,但是这是毫无疑问的,狮子大开口。
塔鲁克很聪明,她没有要什么诗词歌赋,也没有要什么政史地理,她要的都是最实用的,也是在短时间内最能够快速提高突厥国力的。
当然,她还是有点脑子的,她同时也没有要兵书。
因为兵书在这个时代,是只属于权贵子弟的东西,是历朝历代都被隔绝在流通书籍之外的书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兵书就好比钱,民间擅自印刻兵书那都是死罪中的死罪,所以那些失传的兵书不仅仅是因为当时的印刷技术不高明,同时也有统治者严禁流传的原因。
杨广就算再好面子,估计也不会蠢到把兵书也交给塔鲁克的,假如他真的蠢到那个地步了,那杨承不介意用一些特殊的疗法。
文成公主入藏一事在史书上大部分都是正面评价的,什么促进了交流,友好云云,但实际上,当真如此么?
翻翻史书就知道拿到那些书的吐蕃就像对越反击战里的越南猴子一样。
所以李二就是一个败家子,而且还是没事找事做的败家子。
不过杨承他——
杨承笑着点了点头:“可以,可汗不用这般惊讶,大概您还不知道吧,就在半个时辰前,监国太子刚刚将此次外交的所有事宜的决定权都交予孤,所以孤这个‘可以’并不只代表孤本人的意思,也是朝廷的意思。”
杨承答应的实在太爽快了,仿佛他们在谈论的不是那些可以撼动国家的技术,而是在谈论这块猪肉怎么卖。
塔鲁克眼睛在杨承的脸上一阵猛扫,想要找到一点异样,只可惜杨承这笑脸无懈可击,找不到一点异样。
她有些失落,因为准备谈判说服的话都排不上用场了,但是她也有了更强烈的警觉。
塔鲁克会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么?
明显不会。
杨承一定还有后文。
杨承的确还有后文,他等到塔鲁克脸上的惊异稍稍褪去后,继续说道:“不过,这是有条件的。”
“愿闻其详。”
“突厥太大了,人口也不算少,孤当然相信可汗对大隋的忠心,可是人多心杂,这点您也不能否认对吧,说点丑事,即便是大隋内部,也是有一些心怀不轨的反贼,实际上孤在前不久就遇上了一群反贼,当然,他们还没造反就被剿灭了。人多心杂是一个问题,而且,可汗您之前也说了,明人不说暗话,五年前,我们先不论到底是谁对谁错,大隋和突厥的确是结结实实的干了一仗,为此,突厥失去了您的父汗,都蓝可汗,而我大隋大同城也被付之一炬……”杨承瞟了一眼塔鲁克逐渐发白的脸,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虽然说逝者已逝,但是这仇说到底,还是很难说没就没的,毕竟人命不是那些可以用来做交易的东西,给了钱,就给了命,大同那把火并没有让所有人都死在里面,可是有不少人他们的家人都丧身火海,说他们对突厥没有仇恨,孤是不信的,孤想,以可汗的睿智,应该也是不会相信的吧?”
塔鲁克的表情有些勉强:“那是自然的。”
“同理,孤想突厥内部,对我大隋有不满的,有仇恨的人也不会少到哪里去,这样一来的话,孤实在有些不放心将那些书籍匠人托付给可汗呢,并不是不相信可汗本人,而是每个人的力量都是有限的,有些事情孤想可汗您也未必能干预到,对吧?”
“是,这是自然的。”
“这些技术匠人的重要性也不需要孤再说了吧,当然,孤相信可汗一定是将这些用在正途上的,可是孤就害怕会有心怀鬼胎之人用这些技术做出一些有损于我们两国利益的事情啊,你说,万一那天,突厥当中有人起兵造反,然后攻到了大隋境内,虽然说这只是假设,但是一想到杀死他们的这是用自己朝廷交出去的技术所锻造出来的兵器,孤实在是有些心寒啊。”
“那……不知道周王殿下是什么意思呢?”
杨承洒然一笑:“孤能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