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怎么样?有没有吓到?还发烧吗?”常氏不管离开的于氏母子,转身关心着路恬的身体。
路恬笑的乖巧,摇头,“常婶放心吧,我没什么事。睡了一觉也不怎么烧了,感觉好多了。”
正对着常氏,路恬才仔细打量这个一直帮助他们家的婶子。
个头不高,身材纤瘦,穿着带补丁的灰布袄子,淳朴的面容留下少许生活所给的痕迹,眼底是真切的关心。
“那就好,千万别再着凉了,你去床上躺着,等会儿我再去拿些小米和鸡蛋过来,让你哥哥给你煮。”
路恬想说不用,不过她还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吃的,没敢客套,“那就谢谢常婶了,以后我们会还的。”
常婶不在意的摆手,“还什么还!给你们吃的,不用还。你这身子骨是该好好补补的,可惜......”
说到后面,常婶叹口气,“算了,你快去休息,这边我帮你哥哥收拾。”
路恬和路言对视一眼,没再多说,“好。”
常婶家养了三只鸡,洒在地上的米粥和黄豆面刚好拿来喂鸡。
路恬撩开帘子进了里间,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闭着眼睛整理脑海里的信息。
原身真的是一个完全被娇惯坏的孩子,父母在的时候习一些琴棋书画,别的都不做,简直是个大小姐。
而父母离开的这五年,原身也一样没有做什么,连家里有多少米,有多少菜都不知道。
原来家里有一把琴,记忆中好像是被哥哥拿去卖掉了。
总之,家里恐怕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或者,真的像吕佳佳说的那样,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路家以前是靠父亲打猎为生,母亲带着她和哥哥在家,所以家里只有不到半亩田,只是用来种些菜。
除去那半亩田,就是现在住的三间房子了。
种粮食是不可能,如今是冬日,他们也根本等不到粮食长出来。一直靠着常婶家救济更加不可能。
村子后面有一片连绵的山脉,也就是以前父亲经常去打猎的地方。
若说打猎,她自认没有那个本事,唯一能做的就是挖草药卖钱,顺便看看这边的山里有什么可以吃的。
这个季节,新鲜的草药没有,一些根茎药材完全没问题。
这两天要先把身子好好养一下,还要劝说哥哥跟她一起进山才可以。
哥哥可能是因为父亲的原因,就算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哪怕饿着肚子,也绝不接近后山。
不过,如今是不得不为!
躺在床上一直没睡着,外面天色渐黑,听着哥哥熟练的忙活着家务,路恬也说不上什么滋味。
原身不能帮着分担,这么好的一个哥哥,以后就由她来照顾吧。
晚上是小米粥配杂面窝窝头,还有一个鸡蛋。
吃过晚饭也没什么娱被子包在身上坐在路言身边陪着。
刚刚她从一堆书里找到了几本医书,大部分都是介绍毒物和草药的,想来应该是父亲进山打猎,为了避免自己碰触到毒药和应急才买来了解一下的。如今刚好便宜了她。
随意的翻看着,里面除了一些罕见的毒草药,大部分她都认识。
“哥哥,咱们后日进山吧?”路恬的语气很平常,是征询意见,却又带着隐隐的决断。
路言下意识蹙了下眉,许久没有出声。
路恬也不着急,瞄了路言一下,视线重新落在书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言看着路恬翻看的医书,开口,“恬恬想挖草药拿去卖吗?”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哥哥,没有照顾好恬恬。
父母突然的离开让他也一样深受打击,加上之前他除了读书什么都没做过。
五年前他从消沉中渐渐走出来,学着做饭,做家务,照顾妹妹,种田,读书,根本没有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挣银子。
“对呀。哥哥,我们家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吃的东西了,借银子也不可能。山里有不少药材可以挖,我们就去找找看,最起码能够填饱肚子。”
路言看着妹妹的变化,心里有些发涩,有些自责。
若是他能像父亲那样挣银子,也不需要妹妹跟着操心这些事情。
“好,咱们去山上碰碰运气。如果实在找不到吃的,那,我去找份工,妹妹跟我一起去县城。”
这个决定其实有些困难。
以前不去是因为不放心恬恬,再加上年龄也太小。
如今的话,一旦去做工,参加科举的事恐怕又要耽误三年,甚至那时候他已经消磨了斗志也说不定。
一心想要参加科举,是因为只有走上仕途才有机会找到父母。
不管他们在哪,又或者出了什么事,他都要把事情查清楚。
路恬闻言,眼帘微动,不是很确定的问,“哥哥,科举是不是明年春?”
记忆中,两年前哥哥考上了秀才,这也是为什么村里人都不会轻易欺负他们。
常婶其实提过好几次让哥哥去县城找点事情做,以路言秀才的身份,只要愿意,肯定能有一份不错的工。
以前的路恬不明白路言为什么不去,也不关心这些。
她却很清楚。
路言一旦选择去做工,既没时间照顾当初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妹妹,又没有时间读书。
这样止步不前的话,就算真的有机会去参加科举,也不会出人头地。
路言听到问话,遮住眼底的无奈,面上不在意的道,“没关系,哥哥可以等下一次再去,不着急。”
话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