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绕得有些太长了么?”依然是平淡的语气,可是稍稍一顿的语调,令阿弛额头上的冷汗,立即涔-涔地冒了出来。
“是、是、是属下的疏忽......属下太大意了,没有,没有考虑得......那么细致......”阿弛的语调几乎颤栗起来。
即使跟随了夜斯洛那么多年,他依然捉摸不透这位年轻少主的脾气,有时雷霆万钧,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有时全无征兆,却瞬间毙人命于无形。
他在组|织内经历了多少的大小战事,曾为极夜帮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仅仅因为让洛少的一个女人从病房中成功逃脱,便被切下了一只左耳......
即便如此,他对夜斯洛依然是心服口服的,他的魄力,他的英明,他的手段,他的冷酷,他泰山崩于顶而色之不变的那种超乎常人的镇定与运筹帷幄,令他高山仰止,钦叹不已!
当然,更主要的是,这么多年,夜斯洛也的确没有亏待过他,他和胞弟阿骋,以及铁索、阿东、阿南等兄|弟一直跟在夜斯洛身边出生入死,他们拿的薪水,是一般普通规模的公司老总也难以望其项背的,而且每次帮里干一票大生意,他们也能分得不少红利......
吃香的喝辣的,名车豪宅美|女,平日里也是极尽奢华享受......
帮内的大小|弟兄,哪个不是死心塌地追随少主?少主一句话,可以令他们生,一句话,也可以令他们死。
因为他们知道,即使自己死了,他们也是死得其所,夜斯洛绝对会将他们的生后事,料理得妥妥帖帖,他们的妻儿以及老小,乃至于子子孙孙,都会被荫庇其下,确保富佑无虞!
可以这么说,跟着夜斯洛打天下,是普天之下混黑道的兄|弟,毕生的追求信念!
可是,他跟着夜斯洛混了七八年了,还是没有摸清这位少主发怒的前兆,就像此刻,他明明还是语调平淡,甚至面带微笑的,可是为什么,他会两股战战,汗如雨下?
“我以为我说过,只是让你们搅黄她的生意,没让你们追着她满城跑,从早到晚,你们赶着她跑了多少路,十公里足有了吧?”夜斯洛依然坐着没动,优美有力的手指把玩着面前一只名贵的骨瓷口杯,突然手下一个用力,洁白如雪的骨瓷杯在他手中应声碎裂。
阿弛噗通一声,同时跪倒在了地上,嘴唇颤抖得厉害,“洛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这种错误属下以后不会再犯了,以后绝对不会让流离小姐多走一步路,绝对不会,绝对不会了......”
夜斯洛轻轻松松地将手中的骨瓷杯扔进旁边的纸篓中,笑容依然带点邪佞的优雅,“知道吗,我的目的是要逼她投|怀|送|抱,而不是将她逼上绝路,以后该要怎么做,还是要多动动脑子,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