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迪墨突然重重的一拳砸在墙壁上,震得周围都动了动,烦躁的扯掉自己胸前的领带,他黑着脸摔开了休息室的门。
“墨仔,你现在在哪里,我最近有收到不好的消息,要立即见到你!”
“我在--”
“嘟嘟嘟——”
当辛迪墨正想告诉殷杰自己正在医院时,他的手机突然断电了,他知道殷杰一般也不会有事情找自己,找自己的话必是银行很重要的事情,他又急切的掏出另外一个公事上专用的手机,哪只另外一个也早已没有电了。
一股烦闷之火突然从心底油然升起,辛迪墨的脸也越发深沉得吓人。
在医院足足呆了三天,终于说服了厉如菲决定将厉凌禹送完美国后,辛迪墨才感觉到彼时肩上的重担才稍微的轻了一些。
厉如菲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太好,但为了好好的照顾厉凌禹,她还是强打着精神。
见辛迪墨收拾着自己的房间,似乎准备要回去,厉如菲突然很紧张的抓住他的手。
“墨仔,你明天不陪我一起去吗?”
厉如菲的手很瘦,手腕才杆子那么细,仿佛只要一拧就可以掐断一样,手背上突出的青筋一点都不符合她的年龄和长相,老态横生,看上去,辛迪墨的眼睛被刺得有些疼。
就是这双手,年轻的时候照顾年幼的他,如今却还要照顾他的父亲。
辛迪家是欠厉如菲的,为了照顾辛迪墨,厉如菲当年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可是如今换来的,也并不是很幸福的婚姻。
她会后悔吗?
辛迪墨有时候看着她会想着这样的问题,故心里对她更多了几分愧疚感。
“墨仔,我在问你,你不会和我一起去美国吗?你要我一个人过去吗?”
厉如菲急促的话将辛迪墨忽闪出脑外的思绪立即给收了回来,他眼眸沉了沉,抿出一丝笑弧。
“小妈,别担心,美国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刚好赵展辰在那边出差,我已经让他去机场接你们,这次接洽的脑科专家,我特意让他去的,所以你放心……”
“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可以放心!”
厉如菲情绪一下就变得激动起来,清冷的眸子里有怨念的暗光,“你舅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能通知你外公,我身边就一个你,你现在居然还不陪我一起去,你难道还想呆在这里面对那个女人!”
“小妈!!”辛迪墨低低的打断她的话。
看到她眼中的那份执着的怨念,辛迪墨的眸光颓然一暗,他扬起嘴角哑声道,“她怀了孕,这几天一直没有去做检查,我想明天陪她先做个检查,如果母子平安的话,我会抽时间去美国……”
“墨仔,你变了,你被那个女人迷得魂都没有了,你舅舅现在生死未卜,你却还这样心心念念的想着她,要知道,你舅舅是为了救她才变成这样的!”
“他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永远都醒不过来,那你们该拿什么补偿他?”
厉如菲越说情绪就越失控,望着辛迪墨的眼神里最初的那份期望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嘲弄的绝望。
辛迪墨站在她面前,低着头,只能选择沉默。
“如果你这次不陪我回美国,你不能看着你舅舅动手术,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更不会原谅她,除非你不要认我这个小妈了,否则,她向绮月一辈子都不可能进你们辛迪家的门!”
厉如菲在辛迪墨的沉默的态度中,终于彻底绝望,她用力的推了他一把,自己踉踉跄跄的奔了出去。
高大挺拔的身体猛地跌在冰冷的墙壁上,薄薄的衬衫内,他已经被冷汗淋得彻底湿透。
昔日那双清澈而坚定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灿亮黑眸,此时也如已经陨落的星光一样,变得前所未有的黯淡和无助。
提着自己收拾的几件衣服,辛迪墨颓然的穿过病房外的长廊,当经过厉凌禹睡着的重症病房时,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他,他居然挪不开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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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动着钥匙的声音缓缓响起,安静得连针尖落地都可以听得见的卧室内,绮月立即赤脚跑了下来。
“你……你回来了……”
她望着站在门外的辛迪墨,呐呐的开口。
辛迪墨抬起眼眸,就那样看着她,绮月这才发现,那天被她吼走后,三天后回来,他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眼眶深陷,瞳孔内布满了猩红的血丝,下颚的青渣也没怎么修理,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桀骜的下颚,突出他的下巴尖得骇人。
被他深邃的眸光凝视着,绮月讪讪的扬起一抹笑容。
“回来了就洗洗睡吧!”
她伸手想要去接过他手中拧的包,没想到辛迪墨手腕一用力,没有让她接过去。
绮月错愕的抬头,辛迪墨这才轻启唇角,淡淡的说,“我自己来!”
“噢……”绮月站在那,忽然有些不知所错。
辛迪墨自己放下包,绮月就立即将他的拖鞋递了过来。
“谢谢!“
他接过,竟然跟她道谢。
绮月心里一阵酸楚泛过,他们之间,真的要这么客气和疏离吗?
绮月牵强的挤出一丝微笑,遂问,”舅舅的病情医生怎么说?”
“我在处理!”他淡淡的答。
也没有看绮月的表情,辛迪墨径直走到厨房内,拉开冰箱拉出一罐啤酒,自己坐在阳台上迎着夜风喝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