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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速忽里走后,蒙哥便招呼医官入了洞内。
此时他坐在石凳上,石凳子上铺着厚厚的绸缎,却止不住脚疼起来,方才在他人面前他可不能显露出生病的样子,于是问道:“大夫,我最近不知为何,总感觉头痛的很,而且这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暗生生的疼。”
那医官诊断之后便对蒙哥道:“大汗近来操劳多度,又偶感风寒,而这腿上的乃风疾(痛风),这马奶酒实在不易多饮,大汗还是多用些素菜,少用牛羊肉。”那医官说完抬头看了一眼放置在石案上的马奶酒以及牛羊肉,蒙古人素来喜欢食用这些。
蒙哥点点头,他自然知道风疾是什么,没想到自己也得上了:“我注意便是,只是近来军内疫病流行,大夫可有甚么法子?”
医官道:“这病来的突然,再者加上蜀中天气愈发炎热,实在是束手无策,请大汗恕罪。”
“起来吧。”蒙哥接着道:“那把那些得了病的人全杀了,扔到江水里去。”
医官道:“大汗不可啊,这可要违背了天道啊。”
蒙哥气道:“大夫,我不管什么是天道,我就是天道。”
蒙哥服用了一些药物,就让那医官下去了,接着继续命阿八赤为监军,不过这次是史天泽水军的监军,术速忽里没想到大汗继续任命他的儿子为监军,便感恩涕零。
史天泽对阿八赤的到来并不以为然,此刻觉得准备的差不多了,就让水军开始在嘉陵江上静候宋军的到来,自己则率步军等候在黑石峡的山头。
而那边蒙哥则继续派兵攻打钓鱼城。
……
陆传义道:“殿下,鞑子甚是可恶,我在江上看到那些尸体了。”
“这几日总能看到江面上飘来一些死尸,而且都是得了疫病的蒙古士兵。”赵诵得知了消息,没想到蒙古人所行之事十分龌龊,但为了避免让更多人感染上疫病,于是道:“就按照我之前说的,这些尸体打捞上来后,就全部用火烧了,骨灰就地掩埋,还有让他们打捞的时候小心一点。”
多功城,刘整、蒲择之等人听闻朝廷大军已经进入重庆,便让步军驻扎在此地,而他们则去重庆府参见太子他们。
......
这一日重庆城内府衙内,赵诵、吴潜以及吕文德等人都在商议围攻合州、攻打蒙哥的军机大事。
赵诵则听着吕文德等将领的商议,他已经让人提前准备好了沙盘,沙盘上整个合州地区几乎都一览无余,在各个点位插上了象征各个势力的旗子,思索应该采用什么样的战略方法。
这蒙古人占据了合州的大部,眼下只剩钓鱼城以及附近的几个重镇。
赵诵倒是不担心钓鱼城,那城由王坚守着。
众位将士也看着那一整副的沙盘,虽说他们见过沙盘一类的物事,可赵诵带来的沙盘要比他们军中的沙盘还要精细的多,上方所制山川河流城池更加直观,就好像朝廷对地方都了如指掌一般。
于是众位将士便开始依照这沙盘说了起来。
吴潜为枢密院左相,如今又兼四川宣抚大使,也是朝廷派他来监督、节制吕文德的,他听着众将领的意思,思索开去。
他是枢密院的人,素来只有调兵之权,却无统兵之权,而吕文德才是统兵之人......
“殿下,左相,吕将军,我觉得现在我们应该主动率军北上,直接杀向石子山,杀得鞑子哭爹喊娘。”说这话的是正是吕师夔,他代表的是黑炭军的大部分意见,而且骁勇善战的黑炭军想要捞取更大的军功,就必须杀死更多的鞑子,再者只要杀了蒙哥,有朝一日就能封侯拜相了。
在这样巨大的诱惑下,谁能抵挡的住呢?更何况最近一段时间,黑炭军的功劳都被抢走了,再不努力,估计也就望不到头了。
吕文德点点头,目中带了丝欣慰,吕师夔说的正是他想的,如今蒙哥近在眼前,他希望一击即中,他问道:“具体该做些什么?”
吕师夔兴奋道:“我军应该占据寨子,占据险要位置再转而围攻石子山,直接耗死蒙古人。”
其他诸将一听,有些惊诧道:“围攻石子山,那不正是鞑主所在的位置么?”
“鞑子凶残,我等怎可直面他们?”
众将士交头接耳,顿时府衙内如菜市场一样热闹一般沸盈。
“……”
吕师夔质问的口吻道:“诸位将军是怕了鞑子了么?”
赵诵觉得有分歧是好事,不过怕鞑子却让他大失所望,看来在对待蒙古人的外敌上,大宋将领还是采取以守城为主,攻还是为辅。
而吕文德此番想着以攻打为主,主动出击,想的也是早日结束合州之战。
刘整却道:“我听说将军要北上,鞑子若要攻我,势必在江上布置了重兵,如今麾下便有水军,可对我宋军顺流纵击,与此同时也可在高山之处设置弓弩手,跨江注射。所以我军若要击败鞑子,必须先夺两岸,稳稳占据江岸的地势险要之处,再与水军合纵射击,这样合州之围便可解决,而不是直接围攻石子山,当此之事,我军以守为主,攻为辅,利用当地的地势消灭鞑子。”
刘整给出的意见倒是部分将领现在所考虑的,而且风险也比较小。
吕文德没想到刘整跟他唱了一个反调,认定刘整自恃军功,没把他放在眼中,何况刘整又是北人。
他正要说话,忽然赵诵道:“刘将军说的没错,我军目前还是稳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