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一早,地面积雪一片,空中白色雾气积得很厚,整座临安帝都笼罩在白色的肃杀之中。
赵诵一大早就起来,李怀恩也起来了,二人正从城南别院出来。
刚出去没多久,快到鼓楼附近大街口子前头,忽然一老汉急匆匆地从前方鼓楼旁的巷子中跑了过来。
老汉边跑边撕扯着嗓子喊着:“死......人了......死人了......”
此时天色尚早,鼓楼这边经过的人不多。
老汉快速跑着,一个不小心踩在积雪上,差点滑倒,赵诵立即跑过去,扶着那老汉。
老汉抬起头,看见面前的是一青年男子,感激道:“多谢小官人。”
“老先生,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老汉上气不接下气,看着赵诵回道:“我刚经过那里,那边死了人,我要去报官。”老汉说完,朝临安府衙而去。
赵诵听到老汉说的,立即和李怀恩二人去了小巷子内。
那条巷子很窄,很清净,又因为还是一早,积雪尚未扫除。
赵诵与李怀恩便见到一具尸体仰面躺着,尸体的脖子上被剑切开一道口子,那些血液就顺着这道口子流了出来。
地上一滩鲜血,因为天气寒冷,边缘位置已经冻成了冰渣子,但看着血液,很是新鲜,像是刚死不久。
赵诵再观察,死者年纪四十上下的样子,上身裸露,不见衣服。
手中还握着一把刀。
死者是个左撇子,虎口处有老茧。
是个武人。
赵诵与李怀恩相视一看,心知肚明。
这是什么死法,还是因为死者刚起床,听见刺客就在门口么?
再往下看,死者肚子圆鼓鼓的,平时应该吃的不错,下身穿了一条绸缎裤子。
看这样式,应是家境殷实之人。
只是不知为何死在此处?
横死小巷。
死者又是谁?
......
李怀恩道:“少主,我们走吧,死人没什么好看的,再迟的话,枢密院那些人可要拿少主开罪了。”
赵诵点点头,直起身子。
就在这时,忽然小巷深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赵诵只见有一个人影急匆匆地跑向另外一处。
李怀恩很是警觉,发现了那人,直接就追了出去。
赵诵也追了上去。
很快赵诵与李怀恩发现地上有一滩血液。
顺着那道鲜血,很快就找到一人。
那人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正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蜷缩在墙角。
看到赵诵与李怀恩,立即艰难地靠着墙壁起来了,手上拿着一把长剑。
李怀恩正要下手。
赵诵立马制止了他。
因为他发现这是个女子。
那蒙面女子一个踉跄就晕了过去。
“快去附近找一辆马车。”
李怀恩立即就去了。
不多时,却找了一辆驴车。
赵诵直接将女子抱到驴车里,然后吩咐李怀恩去找胡太医。
赵诵则往回走,正打算去枢密院报道。
忽然看到仵作与一班衙役,在老汉的领头下,衣服没穿整齐就赶了过来。
看见巷子里躺着一具尸体,仵作立即上去了。
赵诵见人都来了,正打算离开。
“站住。”领头的官差道。
赵诵转过头,“还有事么?”
那官差脾气有些急躁,“死者身份尚未确认,你不可以走!”
赵诵怒道:“我不是犯人,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这位老先生可以作证。”
官差坚持道:“即便是这位老先生作证,也不行,不管怎么样,先去府衙一趟,等验尸后再说。”
“也好。”赵诵见那个官差坚持己见,想着这应该也算他的职责范围,所以就一同前往临安府衙,也去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赵诵在古代还是第一次去临安府衙这等机构。
临安府衙位于清波门附近,位于城南,紧挨皇城。
赵诵交待了姓名,籍贯之后。
官差听赵诵是枢密院编修官,肃然起敬,一改之前的粗暴脾气。
赵诵也没有怪罪,他虽是枢密院编修官,却走了贾似道的后门,而且只是个闲职,只是今日要去枢密院报道,晚了时间,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算了,贾似道应该不会怪罪他。
再说贾似道是枢密院长官。
一旁的老汉听赵诵是枢密院编修官,颤巍巍地道:“官人......小的有眼无珠,还请官人不要怪罪。”
赵诵问那老汉,“老先生,这官差办事需要多少时辰?”
老汉吓了一跳,“官人莫要开玩笑,老先生这三个字当不得呀。”
“哈哈,我也没有官架子。”
老汉一听,神情略是松了松,道:“官人......应该很快吧......只是来做个口供而已。”
“唔。”
......
时间差不多快正午了。
赵诵觉得这时间真够长的,那老汉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仵作出来了。
赵诵上前问了那仵作,“死者是谁?”
仵作方才已从那官差口中得知赵诵的身份,便道:“是丁相公家的一个远方亲戚。”
赵诵一听,没想到结果会这么意外,居然和丁大全有关。
不过好在那个女子已经被他救走了。
也不知道那女子和这丁大全的亲戚有什么仇恨。
“找到人了么?”
“还没有,死者是九江制置使袁玠手下的人,名叫丁盛,前段时间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