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眼,把在场所有人的神情扫了个遍,待看到前任死去的王妃之时,心中“咯噔”一下,足下顿了顿,终究还是上前一步:“儿臣参见皇祖母,参见父皇。”
皇上一脸阴沉,连“免礼平身”四个字说出来都带着威慑之力,殿中的气氛诡异,所有人的目光若有若无都落在陌云廊身上,令陌云廊有些摸不着头脑,目光扫过安贵妃的时候,却是见她脸色煞白,冷汗涔涔,更像是在场的所有人中唯一受害的人。只是和陌云廊目光的短暂碰撞,就瞬间转移了目光,仅是那一眼,惊恐和慌张并重,直觉告诉陌云廊,这次被指控的对象,很有可能不是莫鸢,而是他怀疑的人——安贵妃。
“云廊,找朕前来所为何事?”皇上没有直接对陌云廊进行要求,对现场的事情只字未提,却是先问陌云廊来此的目的。
他若是单单为了解救安贵妃而来,出于母子之情也无可厚非,只能说明在宫中有他布置的眼线,即便真的有眼线,这种拙劣的自投罗网相信陌云廊没有那么傻。
“启禀父皇,今日早朝,儿臣奏章中所提到的边境喧侵犯我国边境之事,还望父皇明示一二。”陌云廊没有给皇上太多的猜测机会,直奔主题。都是在尔虞我诈中历练的老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道理都甚为清楚,可是能运用的好的少之又少。
陌云廊唯有快速讲明自己来此的目的,才能快速的排除旁人对他的猜测和疑惑。
他心中清楚一点,有安贵妃和孩子的地方,就是危险的地方,尤其是,在这个危险的地方,还有皇上在场。
皇上脸色稍缓,对陌云廊摆了摆手:“这件事稍后再议,今天朕要你做一件事。”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了陌云廊身上。
“你和你们王府中奶妈怀中所抱着的孩子做个滴血验证。”皇上尽量平淡无奇地说出这句话,没有谁能保证莫鸢或者是陌云清所说的话就是真的。倘若陌云廊是被冤枉的,所有的这些事和他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皇上和陌云廊之间的关系岂不是由最初在暗中的波涛汹涌,加之这次皇上对陌云廊的不信任,转而更加剧了陌云廊对皇上心中给自己定位的认知,让他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去完成自己的野心?
对国家不利的任何因素,皇上都尽可能的去避免。他盯着陌云廊,让自己的目光中带有商量的成分和以往让大臣办事时的那种诚恳。
陌云廊怔愣了片刻,脑海中迅速翻转,瞬间明白了一半事情,莫鸢是来揭发自己和安贵妃之间的关系的吧?可是为何,滴血验亲不是验自己和惺子,反而是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女婴?
后面的事情陌云廊并不知晓,唯有在太医的见证下,和女婴进行了滴血验证。
安贵妃借由女婴滴血的时候,偷偷望了一眼露出小脸的女婴,圆圆的脸蛋上镶嵌了两颗葡萄大的眼睛,滴溜溜乱转,瞟到安贵妃时,竟是不由自主地用得了空闲的手冲着安贵妃招了招手。
安贵妃的心有那么一瞬间融化掉了,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可随即,女婴被扎哭,咧嘴嚎啕,又登时把安贵妃从母女情中拉了回来。
在宫中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见过多少妃嫔因为怀孕后被人残害流产。当时只觉得牺牲一个孩子保全了自己的性命也是值得的,现今直到亲眼看到生出来的孩子,饶是像她这么狠毒的人,自己也觉得不忍心。
太医盯了半晌的碗,众人秉着呼吸盯了半天的他。期间奶妈小声的在陌云廊耳边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陌云廊,包括安贵妃如何生产后孩子被误扔掉,后又把那名女子的儿子当作了她的亲生骨肉,如何被陌云清识破,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听完之后,陌云廊面上的神情几近没有任何变化。
他和安贵妃都是掩藏内心情绪的好手,尤其是在这件事对自己毫无利的情况之下,从他人口中所陈述的事实,即便有证据在场,也要在完全没有策略,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才能承认。一旦有推翻证据的机会,过早的承认得不偿失。
“结果如何?”皇上有些等待不及,对太医问道。
太医眉头紧皱,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似乎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滴血验亲的结果。
“回皇上,女婴和庆王爷,没有任何关系。”
面对接二连三的打击,终于有了一丝还算称得上是喜讯的消息。
“安贵妃,你也和女婴做一下亲子验证。”说话的是太后。
安贵妃闻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太后的命令,她不敢不从,可是着实心中发颤,若这个女婴真的如奶妈所说是自己说生,而她和陌云廊又没有任何关系,陌云廊会怎么想?下意识的,安贵妃目光拂过陌云廊,却见陌云廊目光直视,并不看向自己,果然,他心中一定恨死自己了,很自己背叛了他。
这样想着,行动上不免迟疑了几分,皇上狐疑地看向安贵妃,本就不满的双眼更是蒙上了一层嫌恶。
觉察到皇上的目光,安贵妃怔愣一下,这样一来,她何止是背上了娼妇的名声,甚至比娼妇更不如。先是背叛了皇上,然后背叛了陌云廊。
眼下孩子和陌云廊没有关系,也就暂且保住了陌云廊的生命安全和地位尊严,至少不会危急到他和陌云清在皇位上的争夺。
这样一想,安贵妃心中又自我安慰了不少,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