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血迹开始凝固,昏厥在地的年轻剑客紧闭双目,一动不动,只有那名任务失败的女子,赤身**地蹲在他身边,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嘤嘤哭泣,不知情的人,或许会以为她在哭亡夫。
混沌之中,一丝意识逐渐清晰,听到身旁有女子在哭哭啼啼,祭尘不耐烦的嘟囔一句:别吵。
那女子猛地顿住哭泣,眼里涌起期待,伸出纤弱的手推搡他,“求你,求你。”
方才那一撞威力实在太大,他的意识拼命挣扎,想要冲破受伤头颅带给身体的约束,然而,努力了片刻,身体仍是毫无反应,就连指头也无法动弹。
然而,那女子因为焦急的缘故,手越来越用力,他皱了皱眉,艰难而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死就死……何必……”
听到“死”字,那女子仿佛烫伤似地缩回手,在离开他胸膛的瞬间那手颤抖了一下,她发疯似地大喊起来,“我已经很严重了,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一定要活着……”
真傻啊!即使方才她得逞,郑笑寒真的会为她请董幻治病么?真下贱啊!为了留下一条烂命,竟要搭上别人的大好人生。
这女子什么来路,不用说。
剧痛和昏沉从大脑阵阵扩散到全身,额头上的伤口似乎感应到他的挣扎,停住的血又流了出来,绕过眉眼蜿蜒流过眼睛,他的眼皮动了动,醒来的一丝意识随之湮灭,重新昏厥了过去。
一切又恢复到那女子不断哭泣的情景。
她绝望而悲伤地哭,患了花柳病的她已是青楼弃妓,老鸨不但赶走了她,还没收了她多年的积蓄,身无分文的她付不起治病的诊金,又举目无亲,只能在莽荒流浪着等死,却不料被郑笑寒的人捉了回来,说完成一个任务,便请神医为她彻底根除这龌龊的病。
本是一心抱死的她看到了活着的希望,便是无论如何也要将事情办好,却不料这公子宁撞不辱,事情到了这样的境地。
她一下子跌到了极寒的谷底,对死亡的恐惧填满了她的心。
现在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等死么?
那两名得到郑笑寒指示的剑客重新回到破败的小阁屋,看到那烟火女子裸着身体哭,脸色有些尴尬,青衣剑客干咳了两声。
白衣剑客戏谑,“国君的命令忘了?反正她也要死,难道你还在乎她穿不穿衣服?”
青衣剑客半个时辰前还与同伴一道观看祭尘发狂,等着他与这女子**燃烧起来,然而,此时却一本正经,侧过身去,“你动手吧!”
陈眉儿知道自己大祸临头,眼睛惊恐地睁得老大,忙不迭地磕头,声音颤抖不已,“求你们,求你们放过我,眉儿马上走,马上走……”
“任务失败,国君要你死,我们有什么办法,况且,你的命也不值钱。”白衣剑客说着,对着陈眉儿的头,毫不犹豫一掌劈了下去。
一道凌厉的光急速下落,然而,在陈眉儿的头即将爆炸开来之即,光的去势一滞,在头顶像被什么所阻,慢慢抬了上来,白衣剑客一惊,环顾四周,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青衣剑客察觉到异样,一掌轰开窗子,身体掠了出去,大喊一声,“谁?”
站在仅有微风轻拂的院落里四处张望,并绕着屋子飞了一圈,再上屋顶寻了一遭,什么都没发现。
忽然,阁屋震动了起来,一阵阵光穿墙而出,向四方疾驰而去,消匿在茫茫夜空中。
打斗起来了,那个来客潜入了阁屋。
来不及多想,青衣剑客穿过窗户,落在屋里。
令他大吃一惊的是,狭窄的屋里,竟是三人缠斗在一起。
方才进入屋子的,一名黄衫女子,一名紫衣女子,显然,两人争夺的目标都是地上昏迷的祭尘,招招凌厉,见缝插针,墙上出现了不少裂痕,阁屋随时有倒塌的危险。
剑光将三人包围其中,不断变幻,分不清彼此,阁房不断战栗。
陈眉儿暂时捡回一条命,躲在衣橱的阴影下,惊恐万分地盯着打斗的场景。
“快,将祭尘带出去。”郑笑寒大喊,眼里闪现一丝亮光。
青衣剑客敏捷地扛起祭尘,冲出窗子。
“璞元十式。”黄衫女子大喊一声,诡异的十招迅速而连贯地完成,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不知为何,白衣剑客方才只在一旁观战,神色有些复杂,此刻全身被冻住,他的眼中却并没有流露半分焦急。
郑笑寒的身形一滞,一股炽热的王者气息很快将寒光冲开,然而,简歆已经掠出窗户,直夺连带青衣剑客一道冻住的祭尘。
郑笑寒冷笑一声,运足元气,一掌朝简歆后背打去,另一掌炽热似火,顺着去向消失在阁屋里。
简歆早有防备,反掌推出,一团白光迎去,“轰”,强光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在郑笑寒被光刺得闭眼的瞬间,简歆的手已经抓住祭尘的腰带,正要提起,忽感肩胛一阵剧痛,手不受控制地松开,下意识地再伸去,却扑了一个空,悄无声息的白衣剑客夺过祭尘,已经消失在夜空中。
该死!简歆一阵懊恼。
“哈,木简歆,你死的时候我想方设法地要得到你遗体,现在你一个大活人,倒是送上门来了。这样自然更好。”
郑笑寒得意地大笑,同时一剑劈出,剑光吞吐到十丈开外,一片宫殿的琉璃瓦清晰地闪现出来。
本欲活捉了木简歆,以此要挟邵柯梵,然而想到以邵柯梵的本事,将她救出并不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