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咱们还是回去吧,外头风大,立在风口怕是要着凉了。”宝娇很心疼和硕易安公主,这些日子,每每年大将军进宫,公主便要远远的立在望峰亭上瞧。每每看不见自己想见的身影,唯有失落。
佳甜明白宝娇是好心,少不得微微一笑:“我就是想瞧瞧。”暗中打探过他的消息,得知他的确是跟着年大将军一并回京了。虽然知道他未必愿意见自己,可佳甜还是忍不住来这里看上一会儿。
不在京里的这些日子,她给他的书信不断,从未得到他的回应。佳甜其实早已经不期望什么了,甚至还想过从白云庵清修,远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自己一走,皇上也必然不会再提赐婚的事情。
“公主……”宝娇忽然瞧见有一个人影朝亭子走过来,登时一惊。
“怎么?”听得出她声音有些奇怪,佳甜连忙转过身来。曾几何时,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再与他见面会是什么样子,却不想他真的走到自己面前的那个瞬间,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你怎么……”
林翰邈恭敬的行了礼,道一声:“公主金安。”
佳甜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笑容显得格外拘谨:“林副使不必多礼。哦,本宫忘了,你现在是林参领了。”
“副使也好,参领也罢,只要能跟随年大将军为大清效力,终究没有不同。”林翰邈的语气平和,看不出心思。“臣斗胆敢问公主一句,现下是否得空,臣有些话想……”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快,你们绕到亭子后面截住他……”
“你们这是做什么,公主在此当心惊驾。”宝娇惊慌不已,看着亭子下兴冲冲而来的御前侍卫忙不迭的挡在了公主身前。
为首只顾着逃命的戍卫闻言,忽然从地下蹿上了亭子来。
林翰邈自然是挺身而出:“公主在此,休得无礼。”
哪知道他这一拦着,对方手中的佩刀就挥了上来,眼看着刀锋要划过宝娇的脸。佳甜猛的将她推去一旁:“你要干什么!”
那侍卫身受矫健,顺势将刀抵在了公主的脖前,一脚踢在宝娇的腹部。
林翰邈原是要上前的,却因为宝娇朝着自己倒过来,而被打乱了步伐,只得先将人扶稳再作打算。
“都别动,谁在往前一步,我就要了公主的小命。”那侍卫面容狰狞,手上的刀刃已经贴在和硕易安公主雪白的肌肤上。“今儿我若不能活着出紫禁城,有公主陪葬也不亏得慌。”
“岂有此理。”林翰邈很是愤怒,双眼冒火:“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即便让你挟持公主,你就以为可以全身而退么?”
亭外御前侍卫首领忙道:“你伙同禁宫宦官偷运宫中珍品出宫,已经是死罪了,如今还敢挟持公主,更加罪无可恕。莫不是你一个人活腻歪了,还要连累全家老小?”
偷运宫中珍品私自出宫售卖,林翰邈没想到眼前挟持公主的御前侍卫竟然这样大胆。“好一个贼寇,皇城之中,天子脚下,你还敢这般猖狂。”抽搐了腰间的匕首,林翰邈逼近一步:“我数到三,你放开公主,我便将你交给他们去问罪。倘若三声数过,你仍然不放手,那就别怪我的匕首不认人!”
“哼。林参领,你当真以为你的匕首能快过我手中的刀么?只怕你匕首还未飞过来,我的刀刃已经割断了公主的咽喉!”
“你敢。”林翰邈匕首一挥,划出好看的弧度。
佳甜只听见耳畔一声“嗖”,那御前侍卫就往后缩了缩,正正的躲在自己身后。
“谁都知道,林参领是跟着年大将军手底下征战西陲的,功夫自然了得。可公主现在在我手上,你若是不让开,就别怪我手上的刀子不认人了。”
眼见着对方是真的急了,林翰邈哐啷一声扔下了手里的匕首:“你要出宫,没有腰牌如何成事?公主胆子小,只怕还未走出宫去,就已经被你唬的体力不支而晕厥过去,反而坏事。我身上有皇上御赐年大将军出入宫为的腰牌,你放了公主,我做你的人质。”
佳甜只觉得脖颈间冰凉冰凉的,那只钳制她的螳臂格外有力气,令她动弹不得。突入起来的变故,让她既惊慌又害怕,然而林翰邈的话却无形中给了她许多温暖。“你聪明的话,最好赶紧放了本宫。念在你还没有铸成大错,本宫可以给你个法外开恩的机会。否则,今儿这紫禁城,你怕是出不去了。”
对上林翰邈满是担忧的眸子,佳甜似乎从他的目光中得到了鼓舞。
“你们都当我是傻子么!”那侍卫道:“反正也是死路一条,多个人陪葬总比自己静悄悄走要好。再说奴才的命的确卑贱,可公主金贵,我偏不信你们敢乱来。林参领,我劝您还是往后退一退,别把谁都当成是傻子。”
猛得大喝一声,那侍卫手里的刀刃已经割伤了公主的肌肤,嫣红的颜色不免有些刺眼。
御前侍卫首领连同一众侍卫,被挟持公主的家伙且逼且退。林翰邈一直跟佳甜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眼看着亭子的台阶就剩下最后两蹬了,佳甜忽然对林翰邈使了个眼色,往左一瞟。
林翰邈不禁有些担忧,想要阻止公主乱来。哪知她竟然会这么心急,忽然身子一歪,整个人朝着左边偏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林翰邈猛的出拳,唬的那侍卫往后一缩。而同时佳甜也蹲下了身子,挣脱了侍卫的钳制。
一众侍卫在首领的带领下,一水儿的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