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了么?”武歆音如坐针毡。
海莲的脸色很是凝重,眼尾飞快的瞟了一眼身后,见没有人跟着,才快步走到宁嫔面前。“娘娘,正如您所料,承乾宫那一位果然又传召了御医,且这一次传召的很是着急,说是怜嫔的病来的急……”
这回,武歆音是真的放心了。“病来如山倒,自然是急才好。”
见宁嫔稳稳当当的坐着,海莲心中有些诧异:“娘娘,那香囊可是咱们宫里送过去的,万一皇后娘娘追究起来,娘娘您必然难逃罪责。咱们还是想个法子,悄悄将那东西拿走吧?”
“不必。”武歆音丝毫没有一丝焦虑。“咱们没下毒,是她自己病来得及。自己的身子不济,能怪得了谁呢!放心吧,就算是皇后娘娘发觉有什么不妥,也是承乾宫里的那一位不妥,跟咱们没有半分关系。”
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海莲不解的看着宁嫔:“娘娘,奴婢只怕怜嫔现在圣驾前得脸,稍微不留神,可就是咱们的过错了。”
“好了!”武歆音颇为不耐烦:“总之本宫说了不会有事就是不会有事,你别在这里啰嗦了。还有,若是有人问起,本宫不过就是送了怜嫔一个香囊而已,里面不过是一些寻常的干花香料罢了,再没有别的。”
海莲点头:“奴婢记住了。”
“嗯,下去吧。”武歆音心里痛快,面色不禁温和起来。“怜嫔,这回才是实至名归的可怜人,本宫瞧你还怎么在皇上面前邀宠。”
承乾宫中,三位御医频频进出,个个面色如土。
胤禛则等在偏厢之中,听了御医的回话不禁更为担忧。“怜嫔有哮症朕是知道的,但何以最近这段时日,哮症频频发作?朕已经叮嘱怜嫔不要时常出宫走动,按时服药,何以好端端的这病症又严重了?”
静徽连忙起身告罪,愧疚道:“怜嫔前两日好了许多,便时常来景仁宫给臣妾请安,许是这个缘故,路上又受了风凉,这才引发哮症。臣妾已经千叮万嘱,叫怜嫔好好将养身子,许是她不想落人口实,叫旁人编排她恃宠而骄。”
“怎么后宫中人最近很喜欢背后议论怜嫔么?”胤禛蹙着眉问。
“回皇上的话,怜嫔才入宫不久,又成了嫔主,也难怪后宫的姐妹茶余饭后会多言几句。臣妾以为,她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是多有羡慕罢了。”静徽柔柔一笑:“何况皇上这段日子时常传召怜嫔相伴,想来新进宫的那些妹妹们难免拈酸吃醋,臣妾自会好好宽慰她们,还请皇上宽心。”
胤禛没有做声,只是凝神思忖,似乎并不是很满意这样的说辞。
静徽接着又道:“皇上着人将宫里邻近承乾宫的几棵柳树都移去了旁处,想必也是为了怜嫔着想。只不过……”
话说到这里,静徽便停顿没有再做声了。
“皇后想说什么?”胤禛转过脸凝神看着她。
“臣妾是想着,怜嫔妹妹身患哮症,此乃无法根除之疾病。怕有人歪了心思,在这上头动主意。虽然皇上并未明言怜嫔妹妹的病,且御医们也都是守口如瓶,不会将脉案公开。但几棵柳树,漫天的柳絮,已经足以暴露怜嫔的病情。臣妾担心瞒不住!”静徽坦言,想来皇上心里一定不痛快,但丑话必须得说在前头,否则来日真的出了什么事,皇上必然要责怪她没有事先洞悉。如此,便算是高枕无忧了。
“皇后多虑了。”胤禛并不相信后宫里当真会有这么险恶的人心,换句话来说,他觉得只要皇后与倾欢都能容得下怜嫔,别人便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怜嫔身世可怜,即便是入宫侍奉,也闹得一波三折,朕只是希望皇后能够多加照看,让她得以安然度日。”
“臣妾身为皇后,自会好好照顾怜嫔以及后宫妃嫔,皇上放心。”静徽温婉的勾起了唇角:“差不多到正午了,皇上不如先回养心殿用午膳吧,这里有臣妾看着就好。”
胤禛朝怜嫔厢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吁了口气:“也好,那皇后就在这里陪怜嫔一会儿吧。朕还有好些折子要看。”
“皇上万万保重龙体,臣妾恭送皇上。”静徽越发显得温柔贤惠,最近这段时日,皇上待她总算不错,比从前温柔多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心里舒服不少。“映梦,扶本宫去瞧瞧怜嫔。”
步入怜嫔的内寝,静徽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儿,且又凉又冲。禁不住蹙了眉,摘下襟上的手帕遮住口鼻:“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样难闻?”
映梦连忙解释:“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种药能止喘,是御医特备为怜嫔调配的。”
尔雅听见皇后的声音,就着雪菱的手坐了起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方才本宫还跟皇上说起,怜嫔你就是太懂规矩了。自己的身子不舒服,就好好歇着,本宫不拘这些俗礼,何况这又是在你的寝宫之中。”
“臣妾身子不好,惹得皇后娘娘费心,都是臣妾的过错。”尔雅很是愧疚:“这段日子,劳烦皇后娘娘担忧,臣妾心中总觉不踏实。”
“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同为侍奉皇上的姐妹,本宫理应对你多加照顾。说到不踏实,你如今病成这个样子,皇上心里可是真的不踏实呢。若要皇上与本宫放心,你得加把劲儿赶紧调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低下眉目,静徽有些不落忍:“可怜你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顽疾缠身,若是不好好调养着,来日怎么能为皇上多添几个小阿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