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琴端着红枣银耳羹进来,放在贵妃手边的小几上。“娘娘尝尝,乐瑶熬了好一会儿呢,想必味道不错。”
“嗯。”年倾欢只看了一眼,却没有动作。“从前本宫所饮所食,皆是皇上精心差奴才准备。就连应急的鲜蔬,都是在府中后院的园子里精心种植的。本宫感念皇上一番心意,心中欢喜。但毕竟太麻烦了,没的因为这些小事情,累着皇上劳心记挂。往后在宫中,所饮所食皆与旁人一般也就是了。”
记得皇后说过,自己的心悸怔乃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吃着“专有”的鲜蔬所致。每日浇菜的水里,都暗含了某种药物,未必有毒,却有不可估量的暗害之效。久而久之,菜渐渐长成,药效也慢慢的渗透其中。简单的银针或者品尝,都不足以发觉不妥。但实际上,这种药物,就是会对她的身体不利,尤其刺激心脏,加剧心悸症。
“奴婢明白了,请娘娘宽心。”乐琴知道,年贵妃是不准备再忍下去了,故而心中宽慰。“娘娘,您说这件事情,皇后娘娘会牵涉么?她不是素来以宽厚仁慈治宫,不愿听这些捕风捉影的讹传。奴婢总觉得,若是皇后将此事压制下来,不许旁人多问,咱们也就是白费心机了。”
“不会。”年倾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当时为自己送行时,皇后哀痛欲绝的样子。“皇后心里岂会没有恨。这么多年了,你几时见皇后凌厉威严的管制过府中上下!哼,正因为从来都没有,才更可怕。积压了这么久的怨恨与妒忌,她真的就一点儿也不在意?若是本宫,只怕早已将对方碎尸万段了。身为正妻,能忍是一回事,想不想忍下去了,却是另一回事。”
想起那一日,皇后亲眼见着皇上对自己柔情脉脉的样子,年倾欢心里就痛快。“许多事情,本宫不信只是皇上一人所为,皇后就真的未曾牵涉其中。乐琴,本宫想过离开皇上,也想过逃离王府,甚至不做年家的女儿。可阴差阳错,每一步都被什么强硬的往回来。再度入宫,并非本宫心中所愿,于是隐忍宽厚,妄图能让这些人收手,不要再勉强我去斗。结果如何呢?她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我的孩儿,有什么错?差一点就保不住性命了。”
慢慢的闭上眼睛,年倾欢只觉得很疲倦。上一世残斗乃是因为情。可这一世,她是怀着无比的怨恨重生的,回到这宫中,若要活下去,也只为复仇。“总以为,皇上待我是极好的。可是每每和他独处,我总是会想到我那些可怜的孩子。”年倾欢再度睁开双眼,眼中的雾气已经散了。“乐琴,你要为自己上一世的惨死讨回公道,本宫亦要查明白,到底是谁要害我。但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手软……”
哀痛的闭上眼睛,年倾欢不敢相信那些都是真的。方才御医来过,说她的福沛快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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