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已明,传给南施主经文的是幕主,害师兄受罚的必也是他。盗经之人已明,只是方丈师兄要此人名姓,而非身份。听说南施主曾揭开幕主面具,还请南施主赐下此人姓名,好解救我那师兄。”苦行说。
“我另有隐衷,也不能说出此人名讳。”南无乡有些惭愧。
“你——,哼——”苦行勃然大怒,发出一声闷雷般的冷哼,拂袖而去。
他以为南无乡即来请罪,态度也算诚恳,必会招出祸首。没想到也如他那糊涂师兄一般,反为此人遮掩,不禁怒气盈头。但见南无乡一脸坦诚,黎明雪又面色不善,只好眼不见为净。
苦笑道:
“南施主先奉厚礼,又要请罪,偏不透漏盗经之人姓名,叫贫僧好生为难。”
“晚辈确有隐情,不能立即说出此人,我与此人恩怨也深,早晚有挑明一切的时候,可眼下真的不是时机。但无乡此番请罪出自真心,愿听前辈发落。”无乡起身,稽首说道。
“南施主身系地师、天师两府,根基无双,我不敢妄加处罚。施主若愿指教,贫僧敢问尸佛的遗体何在?”苦笑问。
“尸佛的遗体被万尸谷请回,依然葬在万尸谷中,以期再有通灵之日。”无乡回道。
两人继续聊着,所讲越来越无关紧要。黎明雪从话中抽出思绪,想到苦行半晌未归,忽然暗叫不妙。
南无乡选这个时机请罪,她觉得最合适不过,因为苦慈不在寺中,旁人不敢胡乱加罪,即便有所惩处,也不会太重。
却没想到这苦笑、苦行看着憨厚、冲撞,实际上另有心机。尤其苦行性格冲动,却是个粗中有细的,方才借着怒意离开,至今还不回来,恐怕是不是真的发怒,而是去请教苦慈了。
她正盘算,苦行已经折返,与苦笑传音说了几句话,苦笑重现笑容。说道:
“南施主,方丈苦慈师兄已有示下。”
“恭请法旨!”南无乡连忙稽首。
苦行向佛堂正中的佛像行了佛礼,转身道:
“掌教师兄法谕:南小友形势所迫,并无罪过,没有惩戒一说。得金刚不坏身之经义,实在与我佛有缘。只是此法杀心太重,非至精至妙之佛理不能化解,遂请南小友抄《金刚经》一部,以解杀心。苦行、苦笑准备法笔、金墨、空纸、心砚,辅佐抄经,不得有误。”
苦笑闻言也行佛礼,道了声谨遵谕旨。南无乡觉得这个处罚太轻了,心有惭愧,想另请一个责罚。
黎明雪一听不过抄经一部,放下心来。她不修佛法,但《金刚经》在诸多佛经中,是流传较广的一部,她多少知道些。通篇五千余字,抄的再慢也不过一、两天的功夫。便道:
“苦慈前辈德高望重,他的法旨我们不敢不遵的。”
苦笑、苦行相视一笑,便请二人往另一处佛室而去。
这佛室坐北朝南,室内香气满盈,在西有一尊庄严佛像,在东有一张大画,画的是一位着僧衣的僧者,在一木桩上打坐。一位弟子偏袒右肩,右膝跪地,似在请教佛法。二人之下,还有大比丘众千余,一同聆听佛法。
画下有桌案,上面置有《金刚经》一册。苦笑二人亲自奉上白纸三十二张,毛笔一支,金墨一块,石砚一方。
黎明雪看这四样东西,心中便起一丝疑惑。
早在苦行重复苦慈口谕时她就觉得别扭,不过南无乡要另请责罚,她却觉得抄经容易,因而来不及细想,就应承下来。现在看到那三十二张白纸,才想到那口谕中将白纸称为“空纸”,称呼未免太怪。只是事已至此,没有反悔的余地,只好陪着南无乡抄经了。
……
如果从高空俯瞰,尾屿岛是一带尾巴形状的岛链,由数不清的群岛而成。这群岛中的岛屿,又多似兽尾。
其中有巨岛一个,长有几千里;大型岛屿十几个,其长也近千里;中型岛屿几十,小型岛屿上百,另有随潮汐起伏,时现时隐的小岛如星珠罗布,岛屿之间的礁石更如河沙。
无往不利的海族,面对这些连成一片的岛屿,绕又绕不过,登岛后本事又要大降,也就失去了优势。种种方便,加上此岛所在的特殊位置,就成了东海上抵抗妖族的最后一道屏障。
如今尾屿岛风云际会,九大宗为了接引三大仙门,光是掌教就到了六位,余下三门也都派了得力的高手过来,九世家中也少不了派人过来。
岛上早就布置好连珠似的大阵,距与三大仙门约定的时间只剩半日,各样准备业已完备,正是暴风雨前最宁静的时候。
那巨岛之名就叫尾屿,是整个尾屿岛的主体,岛上山势峥嵘,峰峦叠翠,有高峰如天之屏,有深崖如地之壑,是最重要的位置,现由地师府和灵天寺携守。禹大川,吴道清,苦慈,苦智,蔺无咎等人俱都在此。
岛上早就搭建了芦篷,不过如吴道清,苦慈等皆在阵前备战,只有禹大川与苦慈二人,分执黑白,在芦篷中对弈。
忽然苦慈身上一声轻吟,正是传音符的声音。苦慈按住此符,用秘术遮掩了传音,听过后轻笑数声,与禹大川道:
“贵府的高足,与神巫山那位大先知,跑到我的寺中,又奉厚礼,又请罪愆,一个一心请罪,一个存心恐吓,弄得我那两个师弟好为难呐。”
禹大川知道南无乡离开地师府游历之事,说是有几件事情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