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南无乡突然一声畅笑,“如此一说,被曦夺舍一回,我还落下一些实惠了。”
这声畅笑不知传出多远,连天尘、弘趾、黎明雪也跟着笑了起来。更有几道遁光闻着笑声而至,正是苦慈,禹大川,李精微,金相,舒云子,朝北海,屠岸,陈太生等人。
却是人族大军已经稳住局面,肃清残敌只是时间问题,这些人见有先天停在此处,自然要上前拜见。
等众人互相道过礼数,李精微最先找上南无乡,先将其本事前无古人的夸耀一番,最后总结战果道:
“海皇被南兄弟打死,东海的海族也损失过半,在恢复元气之前,绝无精力再扰尾屿群岛了。等海族的增兵到来,起码是两年后的事了。”
“两年的时间足够妖族增兵,但妖族来到东海必先经过修整,训练,算下来三年之内不会再有大规模的交锋了。”禹大川接着说,“可惜妖王们见事不妙,大都先一步逃了,除了无乡留下的一些妖王外,此番斩杀的妖王不多。另外羽族几乎没有损伤元气,对妖族的防备还是少不了的。”
禹大川显得很得意,南无乡在阵前斩杀一位先天,在修真史上都是少有的奇事,自然为地师府增光不少。
“只是此战中,一明风头太盛。”称呼南无乡为一明的,自然是天师府的陈太生了,“这才引来羽皇出手,一位先天竟专门偷袭一位入道者,用心太过险恶。羽皇已经如此,蛟龙族的其余几位先天恐怕也会找上门来。安全起见,一明在打开天门之前,最好不要在后面的交锋中露面了。”
众人听禹大川与陈太生,一个叫“无乡”,一个叫“一明”,生怕旁人不知南无乡与二府的关系一样,心内有羡慕的,也有鄙夷的。
禹大川趁天师府空虚,背弃两府万年之盟,夺了中州。事后风头在中原无二,隐有凌驾九宗之势,品质却备受质疑。现在南无乡立下一些功绩,禹大川便忍不住宣扬,在很多人看来,就是想借南无乡之名,洗地师府的背盟之耻。
天师府被逼走京州,靠着张九灵取的一个名字,以及被人偷学功法的一点儿机缘,竟事事对南无乡相容相让,一有机会便要宣扬二者之间的渊源,在很多人眼中也显得太没有骨气。
不论旁人怎么想,陈太生的话正说到黎明雪的心中去了:
“无乡此番来,就是为了诱杀海皇,如今已告功成,是该离去的时候了。”
黎明雪说的,也正是南无乡所想。其实他还要将金道人送还给龙天,不能直接离开东海,可此事与旁人并无关系,他又想随黎明雪再回南疆,请暮雪晴主持他们的事,自然也急着要走。
可未等他附应,天尘已经摆了摆手:
“自妖族来到东海,东海修真界还没有如此大胜,恰好妖族短日内没有返回的可能,自该好好庆祝一番。南小子立下如此大功,庆祝时也不能少了他。还请大先知赏贫道几分薄面,在东海容留几日。”
众人听天尘所言,都点头称是,非要南无乡与黎明雪暂留。南无乡本事虽高,辈分却低,被这些前辈一哄,就是再着急离开也不行了。
黎明雪虽然担心南无乡的安危,但天尘开口留人,自然也由他保证南无乡的安全,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如此,等人族修士清理了妖族的残余,又驾着战舟折返。明明一样的战舟,也都排成与先前一样的阵势,看起来却无先前的谨慎与肃穆,反而充斥着欢乐的气氛。
修真者很少饮酒,因为凡酒很难醉倒他们,灵酒又不够这么多人痛饮。所谓的宴会,也就是一些就地取材的妖兽肉,外加一些修行人喜好的灵茶、灵果而已。就在这些茶与肉之间,被妖族压抑的仇恨,怒意,尽数随着一场大胜释放出来,呼声、喊声一阵高过一阵,直到天明方休。
与这些几经生死,压抑着许多情绪的同道不同,南无乡只是第二次来东海,尽管饮下一杯接着一杯,几乎所有人敬来的灵茶,在这些酣畅的同道间,他还是像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如此,天将明时他便离开宴会,同黎明雪来到尾屿岛最高的中指峰上。
海上有淡淡的雾气,先是海面红彤彤的,像烧起一团火,跟着太阳融融的升起,凛凛的海水倒映着红日,成了一根红柱。
曦光刺破雾气,打在南无乡身上,朝阳映照在他双眸中,又散成千万道金黄的光线射出去,整个中指峰都涂上一层金漆。中指峰甚至整座尾屿岛上,负责守备的修士,都诧异的看了过来。
朝阳出脱海面,又爬高了一些。南无乡看过日出,准备与天尘、弘趾、禹大川等人告辞。可就在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突然现出一些异样。
才走了半步的南无乡,半侧着身子,面向黎明雪,耳朵对着海面的定住了。连带着,黎明雪也与他面对面的定住了。纤长柔软的手抓在他的臂弯上,如果两个人都转过身,就会恰好合适的挎在一起。
阳光又从侧面照进南无乡的双眸,反射成两缕融融的光线,照在黎明雪的身上。
光打在她如雪的肌肤上,散开在纤细而通透的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