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租界巡捕房的工作效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很快就查出刺杀宋教仁的凶手与赵秉钧有关,让袁世凯掉入难以自拔的泥淖。
明面上,南、北双方大打口水仗。国民党指责北洋政府买凶杀人,破坏共和,要求惩办当事人,矛头直指现任总理赵秉钧。袁世凯、赵秉钧反咬一口,说宋教仁被刺乃是国民党内部矛盾所致,甚至编造谎言指责是黄兴组织“血光团”所为。一时间舆论哗然,真假不辨。
暗地里,南、北双方乃至各省都在整备军队,积极备战。袁世凯用密电分令山东都督周自齐所部和张勋所部准备南下,两部遂抢夺火车,又互不知底,以为对方异动乃是别有居心,遂酿成交火,直到袁世凯闻讯后说解清楚才闹明白是误会一场,却把北军备战暴露在公众面前。
此时的国民党内部还真的出现了分歧。
在日本考察的孙中山立即准备返回国内,在行前要求国民党员协力查清宋遁初被害一案,并坚决以“联日速战”,阻止大借款,武力反击北洋,彻行革命。
黄兴却认为国家面临严重困境,蒙边、西藏问题未定,列强虎视眈眈,宋案应诉诸法律解决、国事应由国会公论,一方面展示民主、法制,一方面避免内战。
孙、黄意见不一,国民党内部遂形成两派,战和之争频频,举棋不定。
同盟会改组成国民党,依然如散沙一盘!对此,在武汉的何向东冷眼旁观,瘪瘪嘴,咱站定立场,不跟你们蹚浑水,走,接老婆放学!
这就是故作姿态了,看看,南北局面如此紧张,作为中国政局的第三极,作为第三极的军事主官,何向东居然有心思去武昌女学接他的未婚妻放学?嗯,这番唱作,给出的是啥信号呢?
猜去!老子管不着!
姚青荷走了,何向东也死心了,开始抛开她的影响来面对自己未来的生活,面对那个对自己很不错的小女孩陈云卿。
昙华林的女学门口,身材高大魁梧的何向东很风骚的穿戴整齐。笔挺的毛呢将官服,端端正正的两道粗金边五色徽军帽,军裤的裤管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熨烫折痕,红色、金色的阶级镶嵌在折痕两侧。威武啊,如此年轻威武的中将,哪能不惹得来往的女娃娃们侧目?
错了,错了,人家看的是将军背后的万耀煌中尉,又或者是挂着准尉军衔的白崇禧,再或者是稍微远处的那四名牵着战马、全副武装的卫兵。将军,对普通女子来说,太过于遥远了!
“小白。。”汗啊,这话一出口,何向东自己都觉得脊背直冒冷汗,都觉得老天爷真他娘的会开玩笑。
白崇禧却没有丝毫感觉到异样,上前半步立正道:“到。”
“几点了?”
万耀煌抢先回答:“还差一刻六点。”次帅今天的情绪很高,好事啊!那天的情形,着实把万参谋给担心坏了。小白是新人不知情,万耀煌却是一清二楚,师长怎么了,次帅又怎么了?一样是年轻人嘛!
“我这。。合适吗?”
万耀煌知道师长有些患得患失的紧张,忙微笑道:“合适,再合适不过了,云卿秀肯定会非常开心。”
“师、师长。”白崇禧鼓足了勇气,决定趁着师长心情好,此时又没有别的事情干扰的良机,提出憋在自己肚子里几天的疑问。“我们为何不备战?”
“备战?”何向东是很有耐心教导“小白”的,闻言轻轻反问了一句,随后便道:“战争这个东西说起来复杂,又很简单,把今天的局面当成两个人打架斗殴来说,一方是腾空双手,握紧拳头,蓄势待发;一方是五心不定、内争不止、左右两手尚且在互相掐架。怎么打?这仗还没开打就已经输个精光了。对这种即将一面倒的战争,我们如何备战?打谁?”
“当然打北方!”白崇禧脱口而出。
何向东肃然道:“健生,若你能改变南方目前的状态,我就备战打北方,否则,我决不容许好不容易蓄积起来的革命力量在一场没有丝毫把握的战争中,白白消耗掉。”
“师长,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北方备战调兵,南方却。。”白崇禧说着话,内心里也明晰了一个判断——虽然还没开打,甚至连开打的迹象都没有几分,南方的国民党军却真的已经输掉了战争。故而,后面的话,他无需出口。他已经有了比之前更清晰的思路,更明确的想法,去说服司令部里的同学们了。
“自作孽,不可活。”何向东摇摇头,顺便甩开白崇禧的这番干扰,把目光投注到校门内的深远处。
女学大门外是相对平静的,校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何向东与陈云卿的婚约对全国来说都不是秘密,赫赫有名的年轻中将突然出现在女学门口,很自然的以陈云卿为中心,引爆了一场大地震。。这个,关于地震灾区的详细报道,此处暂行略过,以后再提。
还是来关注国家大事吧!
袁世凯对国民党是先天仇视的,为何?国民党的前身是同盟会,同盟会是南京临时政府和参议会的主要力量。孙中山当临时大总统时,民国采用美国式的大总统负责制;孙中山让位给袁世凯了,却要袁世凯南下就任,还制定了《临时约法》,把总统责任制改成责任内阁制。按照某个时代的话来说,这就是双重标准!
袁世凯乃一代枭雄,政治手腕更非那些同盟会、国民党能及。之所以容忍国民党的活动,乃是因为国民党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