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某人是真他娘的狠!在外人面前也敢对自己部下动真格!
看到指挥排撤到堑壕里,中尉参谋徐庭瑶带着两人跑去移动靶标,冯国璋把自己最直接的感受在心里吼叫出来。不得不承认,人家在山东的战绩不是白来的!目光扫过左右,那意思是——都给本大帅看好喽,人家是怎么训练部队的,学着点儿,少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糊弄老子!
禁卫军系统的将校们焉能不觉?一个个瞪大眼珠子看着撤回堑壕里的靛蓝色炮兵们的一举一动。就连刘庆恩也按捺不住担心,跳入堑壕,钻到指挥排位置上,拉了吕凯华问:“吕连长,这么搞法行不行啊?”
“请总办放心,我连一直按照实战要求进行训练,虽时间不长,但对咱们的炮有信心,总办请报告大帅,我连训练考核标准是,发现目标五分钟之内实现火力覆盖!”
最后一句话,吕凯华说的很大声,全连官兵都能听到,旁观的两位大帅和一众将校也听得清清楚楚。
“好!有志气!”冯国璋高声赞道:“果真办到,以宣武上将军府名义报请陆军部,官兵加衔一级,全连嘉赏银元三千!”
尼玛!心中暗骂,何向东的目光瞟过无动于衷的迫击炮连官兵们,心中又是放心,又是激动。冯国璋的重赏许诺很有问题,那意思是说,如果这个迫击炮连堪用,那就请何老弟割爱,否则,何须特意强调以宣武上将军府的名义呢?重赏,同时又是老军人们拉拢官兵的一贯手法,屡试不爽。
挖墙脚也挖得太露骨了一点,吃相难看!
可惜,迫击炮连的官兵们没有任何冯国璋想要的反应,俱都静静的待在“战位”上等候命令。无趣!冯国璋只能拉着萧佐汉继续汉阳兵工厂产能的话题。
军衔不是赏赐来的,而是凭自己的真本事得来的;赏金,战场上去拿,训练场上的赏金水分太多。真要打打靶就能晋级得重赏,那在山东战场与许子浴血奋战的第九师、第十一师、第十五师的弟兄们该得什么?!
具有国家军人、民族武力的自觉,具有强烈荣誉感和建功渴望的部队,寻常手段焉能拉动?何况,咱们大帅就在一旁站着呢!
徐庭瑶气喘吁吁的跑回,略调整呼吸后立正道:“报告,靶标重置完成!”
何向东故意“臭显摆”的抖了左手腕露出手表,看了看,轻声道:“五分钟,三组目标。”
徐庭瑶向堑壕里待命的迫击炮连大喊:“五分钟,三组目标,开始!”
五分钟打一组变成五分钟打三组,而且距离越打越远,对火炮来说,距离越远误差越大,难度自然是翻着番的往上涨。何某人对部队的要求还真是他娘的严格啊{卫军的众将校都不禁为可怜的迫击炮连捏了一把汗,摊上这么个大帅,是幸运还是倒霉?哎.这个,看刚才迫击炮连的反应,还真不好说。
何向东却是要了解部队的真实战力,五分钟之内完成度达成多少?这个,必须在大帅心里有个底子,否则,指挥作战的根据何来?
徐庭瑶话音未落,吕凯华就跃上胸墙举起望远镜观察靶场、寻找目标。
“方位,幺拐,两洞,目标三!”
炮兵罗盘战位,一名上士一边操纵罗盘找到密度方位一边复述:“方位,17,20,目标三!”
吕凯华身后大约五十米处,炮队镜观测位上,指挥排长调整炮队镜视角找到目标,测取大小分划密位后收拾起家伙什儿迅速前移,两分钟之内在吕凯华身后展开,又在镜头中找到目标,再测大小分划密位,心算密位差,套用公式得出目标概略距离,大声报告:“距离幺八五!”
与此同时,在炮兵罗盘的校准下,各炮已经调整方向射界完毕,闻声后立即参照炮管上的简略射表装定射击仰角到接近80°,到位后,各炮纷纷报告:“到!”
胸墙上半蹲着的吕凯华也通过目测和望远镜密位刻度校准了方位和距离,默算无误后高声下令:“各炮都有,榴弹两发,装药洞(0),预备,打!”
炮手手持炮弹在炮口略作停留,确认到位后松手,俯身张嘴哈气。
“蓬……”迫击炮弹出膛的动静远比山炮野炮小得多,大白天里甚至看不出明显的膛焰,一发刚刚出膛,第二发又装填进去,同样发出“蓬”的“轻响”。终究还是有炮口动能作用,吹拂起淡淡的烟尘,与同样淡淡的硝烟混合在一起。
“咣咣咣……”两波各六发炮弹的爆炸几乎难以分辨先后,火光闪耀间,三个靶标被笼罩在烟尘之中。
“这才是快炮!”有人如此结论。
“炮手凭数据就能在不可见目标的情况下实施炮击,还不经试射?”有稍炮兵的人很是惊讶。
“这家伙,一分钟能打出多少炮弹?”有人已经从战斗射速中延伸出更具化的疑问。
还有人不服气的想:“看看第二组再说!”
何向东已经满意了。看看表,火力反应时间不到三分钟,说明五分钟之内打三组标靶是不可能的,因为迫击炮连缺乏必要的观瞄设备——单炮瞄准器和点八零以上的测距机。
光学仪器是软肋,这一问题看看能否在上海通过美国人来解决?英法俄自顾不暇,指望不上;日本是潜在敌国,在山东刚刚交战之后,日本不太可能为中国陆军提供光学仪器。美国人如今揣着什么主意呢?接触了,看看再说。
迫击炮连却在忙碌着,有了第一次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