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门,俗称前门,大前门。
京奉铁路从正阳门火车开始,经过天津到奉天(沈阳),同时也天津与津浦铁路汇合,连通到南京江北的浦口。正阳门火车站便成为南来北往的枢纽站。何向东通电赴京的意思不是要多大的接站排场,而是要以此压一压想讹诈中国的小日本儿。
黎元洪、段祺瑞却有心作秀,就连名义上的**陆海军总司令、大总统袁世凯也觉得该当利用“得胜还朝”的大将给洋人们瞧一瞧,大总统也有加入协约心思啊。
车站有显贵的人群,各国公使馆外交官,大总统亲来迎接的排场长江巡阅使、定武上将军心领神会,在镁光灯闪烁间发表了简短的答谢演讲后,执意要骑着一匹白色的东洋大马在大总统府的马车队之前,耀武扬威的穿过大前门,在东交民巷的街口还故意的勒住马,打量过内里街道上那些洋鬼子兵们,然后一甩马鞭,扬长而去。
迟早有一天,各国使领馆门口站着的会换作中国兵!
沿街,军警的警戒线外簇拥着看热闹的中国百姓,人群中不乏有人看过报纸,也不乏有心人从高头大马上那人靛蓝色军服肩上的两颗将星,或者看到垂在马鞍后的八狮军刀,又或者从开路、护卫的那一连靛蓝色警卫格外兴奋的神情中猜出来——“长江巡阅使何大人进京啦!”
何向东,这个名字很响亮n大人,如此称呼很不合时宜又带着几分贴切。
虽然**政府对山东的中日军事冲突很低调,生怕激怒了日本人,但真实的战况和可谓精确的战果早已大白于天下。从1840年到现在,中**队何曾有过一战歼敌几万的战绩?何曾有过打过仗却不签订**条约的事儿?看看那青年将军的威风,看看跟在后面的一长溜马车、汽车,大总统的白底描金朱漆轮马车,还有那些东交民巷的洋鬼子外交官们不也巴巴的跟在何大人后面吗?
积弱几十年、挨打几十年的国家,无论官民,都打心眼儿里希望国家能出一员良将,如今,这个愿望实实在在的实现了,人们的心气儿也开始振发,不自觉的开始打量自身——老子生来就是受气挨打的吗?不!
何向东很好的迎合了老百姓的心理,一路上端坐马背,军容整肃,时不时的还向爆发出喝彩和欢呼的人群致以举手军礼,可算过足了在万众瞩目下登台唱戏的瘾头。
中南海居仁堂设下盛宴,大总统袁世凯和公使团首席朱尔典分别讲话后,何向东再次闪亮登场。
“中国的四万万人口,大多还生活在封闭的小农经济圈子里,他们穿土布,一家人往往只有一两件完整的土布衣服,一家人往往只有一两床薄薄的棉被,一家人在365天中,至少有200天要吃杂粮,又有大约100天为食不果腹而发愁。如果我这个堂皇的酒宴上对衮衮诸公说,这吃不饱、穿不暖的四万万人中蕴含着一个潜力巨大到足以让全世界经济形势为之一变,并且持续几年、十年甚至几十年的市场,诸位肯定不会相信。”
“四万万人,数量太庞大,包含的情况太复杂,我的判断似乎也缺乏证据。那么,我就以湖北,以两千五百万人的湖北在三年中发生的变化为例。辛亥**以前,湖北是全国办理洋务成效最突出的省份,年入库税收为两千四百万两,在1910年,占据全国财政收入的8。7。经过三年建设,1914年截止到10月,全省财税收入达到五千八百万两,全年可望突破六千万两。如果把这个数字同时放大到全国,财税收入可达八万万两,折换新钞十一万万元。对政府而言,财税收入是关键,而百姓而言,生活得到改善才能彰显出**不同于前清,**共和优越于封建**!”
目光狠狠的扫过面色有些不自在的袁世凯,何向东继续发表着他蓄谋已久的演讲。
“湖北发生的变化来源于两个方面,其一,由社会集资和借贷洋款进行的工业建设;其二,因为工业建设的劳力需求而改变的小农经济社会劳动力流动方向,农村人口结构随之改变。后者,对于以农业立国而人均耕地不足四亩的中国而言,尤为重要。从纯粹的社会经济学角度来说,中国封建的农业社会如果不加以改变,即便没有列强的入侵,中国社会一样要乱,这是封建的小农经济社会基础上的封建国家的宿命!不改革根本的社会结构,那么谁也打破不了这个宿命!”
这席话落入听众的耳朵里,似乎是在警告那些借“国家体制不适应”来搞复辟的人。**共和、封建**,无论什么国家制度,不改变社会经济结构,就无法改变中国面临的一切问题。所以,拿什么政体与国家强弱联系起来,纯粹扯淡q天,何向东挟山东之战的胜利余威说出这话来,可不是让你只是听着的,分明就带着**裸的威胁之意。
谁他娘的今后再拿政体说事,老子对他不客气!就是这意思。
“以促进工商来打破小农经济形态,无非是利益二字。当农妇花在纺线织布上的时间和体力,比花在养猪、养鸡、养鸭甚至在工厂里做工得到的少,那么农妇自然就会出门做工,就会搞家庭养殖业。同时,农民手中有了做工挣来的钱,又没有时间纺线织布了,自然会选择工业生产出来的机织布。四万万中国人选择工业产品时,市趁有多么庞大?湖北的财税收入增长,正是得益于首先在鄂东,而后推广全省的工业建设和社会改革,消耗了大批农村剩余劳动力,减少了土地与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