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州转武昌急电。”
“噢,余先生,放那儿吧。”正在地图作业的何向东没有回头,目光顺着地图上的铁路线,在武胜关和祁家湾之间来回打量。祁家湾来了消息,调度陶毓树被敌人残忍的杀害了,武胜关起义部队却至今都没有消息,令他很是为朱福顺担心。
余祖言没有放下手中的抄报纸,也没有离开,等了一会儿,见何向东用红铅笔在地图上勾勾画画的差不多了,才说:“武昌方面正在组织对三道桥的进攻,拟请总指挥去武昌担任新建之第七协统领,杨分督为第八协统领,并遣甘君绩熙等四人携五百步枪和子弹若干赴黄州,增强黄州之军力。”
“你怎么看?”
“总指挥,此事可分好坏两面来看。先说好的一面,我军破袭作战获得极大战果后,武昌对我愈发看重,要求出击就是佐证,请总指挥去武昌指挥作战,更说明他们要倚重总指挥。坏的一面嘛,我觉得武昌似乎在耍手段,调虎离山?移花接木?看来是二计兼施。”
何向东转身,把铅笔丢在桌上,盯着余祖言说:“觉得?凭感觉不能下论断。”
“他们分明是要调走总指挥和杨分督,如果,他们只给一个协统的位子倒还正常,却给了两个,杨分督并无战绩证明有足够资格领军,第八协统领,不是诱饵又是什么?!“余祖言情绪有些激动的反问过后,向前半步压低声音:“总指挥,你和分督一去,黄州则全在姚英节等人掌握,不可不防。”
“回电,我与姚代表即赴武昌”
“总指挥!”余祖言急道:“你一走,清军来攻,我们怎么办?”
何向东微笑着说道:“以田金榜代理第一独立混成协统领,张少雄为参谋;邓国泰为第一标统带,黄楚楠为第二标统带,倪龙为炮营管带。余先生,政务方面就由你来统筹,暂任黄州军政分府民政部长,尽快完成政府工作人员的考核、分配,把稳定社会、招募兵员、推进社会调查作为近期的主要工作。希望我回来之后,能看到齐整满员的第一独立混成协和一份完善的社会调查报告。”
余祖言连连摇头,满脸焦急之色,等何向东说完话,顿足道:“总指挥,你这一去等于羊入虎口,武昌是去得容易回来难!你在武昌,武昌方面对黄州有任何要求,黄州不能不应!你是我们的顶梁柱、主心骨啊!”
“我不能不去。”话音未落,某处传来一阵“滴滴叭叭”的杂音,何向东转向那边看了看,说:“杨虎带着警通排在跟河南来的号兵学吹号,听听,就这水平,没个把月是练不出来的,我们的部队也是这样。一个月,我得去争取一个月的整训时间。我不去,武昌和黄州的关系就不好处理,就会酝酿出更大的分歧甚至敌意。为了避免革命阵营的分裂,我要去,必须去!所以,我让黄楚楠当第二标统带,又带上姚青松,这样就能让杨分督留在黄州了。物极必反,第一独立混成协不能当真的独立于革命阵营之外。”
“可.。。他们未必会这么想。”余祖言的话虽含糊,意思却很清楚。他不相信武昌那边的首脑们会如总指挥这般为大局着想。
“放心吧,他们是不会真的把第七协、第八协交给我的,哼哼,这两个协在哪里?恐怕就是一句话而已。所以,我很快就能回来,不出十天。”
总指挥态度坚决,余祖言心中暗叹,如革命者们都有如总指挥这般心胸,革命大业何愁不成?他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那,我去通知军政人员开会。”
何向东默默点头,目送余祖言出门后微微摇头。余祖言的担心不无道理,拒何某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其实心里也在打鼓。唉,武昌方面真他娘的会出难题啊!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接触鄂军都督府高层和武昌革命党核心的机会,一个接触黎元洪的机会,不容错失。
“黎元洪,既然起义者把你抬出来了,那我就尽量的帮你坐稳这个位置,但愿今天的投资在未来会得到回报吧!”
如此自语着,何向东又转向地图,看着铁路线上“祁家湾”三字,构想着一个“以攻代守”的黄陂防御作战计划,以留给田金榜应付可能的危局。
军政会议召开,何向东去武昌的想法遭到全部人的反对,反对最激烈的竟然就是姚青松、黄楚楠等人。他们是清楚感知到武昌对黄州方面态度的,由此可以推知何向东到了武昌之后会遇到何种危局n向东只得把对余祖言的话又说了一遍,强调“从大处着眼,为大局着想”的基本原则,说明此行目的是“为第一独立混成协争赛好的战略环境”。
会议上,部队的正式编制办法和主官人选也得到确认。
在黄陂的七个大队得到新兵补充升格为支队后,从今起正式编制为营,营辖营部排和三个连,每营员额暂为四百九十二人,日后满编则是七百五十四人。这是一个远比任何一个中国营更大的营级编制,体现出何向东“以日本、俄国为假想敌,每一级编制员额要比日军同级编制多百分之十”的思想。
定编后,何向东任统领,田金榜以副职代理,协司令部直辖炮兵营(田金榜兼管带,倪龙任帮带,王廷恩为督队,李成、郭邦才、刘佐龙分任队官),警卫营(曾广胜任管带,张少雄以协参谋兼帮带,杨虎为警通队队官,程汉生为侦察队队官,刘子通为宪兵队队官,李俊魁为机枪队队官),辎重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