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汉阳昭忠祠方面,当夜十点左右,总司令黄兴下达命令:决定于明日晚八点从琴断口渡河反攻汉口,全军斜背白布条为标记,以夜暗时区别敌我。湘军第一协为右纵队,湘军第二协为左纵队,鄂军第五协之第九标、第六协一部为中路,先于左、右路临河准备潜渡,鄂军第五协之第十标为总预备队。全军火炮集中在龟山和临河高地,以步兵信号射击敌岸。
这是一次倾尽武汉革命军仅存精华的进攻!也是下达命令的黄兴毫无把握,只凭革命精神的殊死一搏!
黎元洪也好,黄兴也罢,直至此时也没有把他们的对手袁世凯看明白,故而,这些原本应该用来防守汉阳的兵力却投放于没有多少把握的反攻。
11月16日,革命军奉命反攻,一度挺进市区在玉带门一带与清军血战,战事胶着。不久,清军大量援兵赶到,以优势的机枪和炮火压制革命军。湘军第二协不支后撤,却没有通报中路和右翼,导致右翼的王隆中几乎全军崩溃,幸得熊秉坤率部拼死血战,方于17日下午退回汉阳。此战,革命军方面伤亡三千余,主力几乎消耗殆尽。
反攻汉口带来的不仅仅是战斗失利,被迫撤退和惨重的伤亡。此后,武昌都督府几乎没有成建制的协以上部队用于汉阳保卫战,而湘军二位统领王隆中、甘兴典则因苦战不果而对都督府和黄兴的指挥能力产生怀疑,从此消极配合。
就在革命军败退汉阳时,袁世凯在北京宣布其责任内阁组成,并任命第二军总统官段祺瑞为湖广总督。当日,黄陂与孝感的电报电话线路恢复。
刚刚结束军政联系会,姚青松就匆匆赶到军医院。
“妹,出城走走?”
“有事?”姚青荷一身宽大的靛蓝色军服,一头黑发也晚起藏在军帽里,远远看去,与鄂东革命军的普通士兵没什么分别。当然,除了衣服不合体之外。
姚青松率先走向城门,姚青荷跟上,聪慧的她已经猜到哥哥的来意,故而心怀惴惴,甚至有些不情愿与哥哥进行这么一场谈话。
“土根到罗山了,情况很不乐观,潘正道、徐镇坤和王春华拉走了大半部队,罗山只有千余部队,却要面对信阳、许昌的三千多防军。昨天从罗田来人说,他们准备近期在信阳方向打一仗,总指挥否决了,言语间有调土根回来的意思。妹,你在听吗?”
“在听。”姚青荷的语气还是很淡,不是针对哥哥,而是别的。
“前些天我和杨家大哥商量过了,对了,杨家大哥来黄陂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给我带了一些东西。”
姚青松犹豫再三,还是说了该说的话:“土根这次回来,你们就拜堂成亲,到时候.”
“不!”姚青荷脸色惨白,猛一甩头瞪视姚青松,头上的军帽也歪斜了。“我说了,不嫁他!就算父亲在,我也不嫁!”
姚青松早料到妹妹会有剧烈的反应,并不惊讶,苦口婆心的劝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土根是堂堂的黄州分督,是我们鄂东革命军的首脑之一,能力、地位、相貌,一样都不差,满黄州八属看看,有几个能比过他的?你不嫁他又能嫁谁?”
姚青荷收敛了情绪,淡淡的,却是一字一句的说:“中秋前,在家里,我就说过,你要我嫁他,那我就一辈子不嫁人。”
“你。。”
“哥,你别逼我,好吗?”
一瞬间,姚青松眼里的妹妹又回到几年前那个姚青荷,正拽诅哥的胳膊软语相求着,让人怎么也生不出拒绝之念来。唉!这事儿,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