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相信的。
很多事,在没有发生之前,全世界的人都不会相信,包括你。
这就是先知先觉者的无奈,他们总是能比寻常人看到更多的东西,也正因为看得多,所以先行一步,因为先行一步,反而会招人猜疑。
有时候,甚至包括他们最亲最爱的人。
什么都没多说,夜璃歌从袖中抽出把匕首,走到傅沧泓面前,将刀柄递给他,一字一句地道:“如果你相信我,就选择继续相信,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么,可以用这柄剑,随时随地地杀了我!”
“璃歌!”傅沧泓微微睁大双眼。
“皇上,还有别的疑问吗?”
傅沧泓沉默了好片刻,方才将那柄匕首“嗖”地插回剑鞘之中,反手递回给夜璃歌,垂下眼睑:“不,我宁可你杀了我。”
然后,他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夜璃歌:“我的命,都是你的,何况其它,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夜璃歌眸光清澄地看着他。
只是什么,只是什么呢?
傅沧泓却说不出来。
有些事情,他宁愿永远压在心头,不要说出来,会比较好。
“没有什么,时间已经很晚了,安寝吧。”
……
“夫妻同心?”
瞅着手里的字条,杨之奇淡淡挑起眉头。
“怎么了?”虞绯颜走过来,眼中满是好奇。
“没什么。”杨之奇快速答道,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到一旁,虞绯颜撅起嘴,偏拾起来,不满地嘟哝道,“有什么好掩掩藏藏的?我偏要细看看。”
“夫妻同心?这是什么意思啊?”眼珠一转,虞绯颜凑到杨之奇跟前,“难道是说,咱们俩?”
“你想多了,那只是我随手写来玩玩的。”杨之奇并不想多说,口吻淡然。
“真的?”虞绯颜的神情都很疑惑。
“信不信由你。”杨之奇说着站起身,绕过桌案,朝门外而去。
“相公!”虞绯颜跟上前攀住他的胳膊,“你生气了?”
“没。”杨之奇摇摇头,“你啊,就是好奇心太重,什么该管的,不该管的,都偏要去细细研究。”
“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虞绯颜不满地嘟哝,“人家哪是什么事都关心?只有跟你有联系的,人家才会放在心上,至于其它,我虞绯颜才懒得理会。”
“是是是。”杨之奇连连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都是为了我好,夫君领情了,好么?”
“那你奖励我点什么?”虞绯颜却不依不饶。
“你想要什么?”
“只要是相公给我的,颜儿都喜欢。”
“真的?”杨之奇想了想,俯身将虞绯颜抱起,直接步入内帏中……
……
满室静寂,袅袅青烟自香炉里升起,在殿中徐徐盘绕着,女子端坐于案后,发髻高耸,凝神瞧着手中的图卷,专心致志。
立在屏风外,火狼看了许久,方才步入,仿佛怕惊扰了女子的雅兴。
“娘娘。”
“嗯。”听到他的声音,女子这才抬起头来,淡冽眸光从他脸上扫过,“交给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火狼并没回答,反言道:“娘娘,卑职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你且说来。”
“娘娘为什么,不告诉皇上呢?”
“你要我告诉皇上什么?”
“说娘娘,其实是在布一局很大很大的棋,不到最后,是看不到成效的,而这过程,也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你觉得,倘若我这么说,皇上会相信吗?”
火狼呼吸一滞。
“若皇上知道,非但不会心存感激,而只会觉得我多事,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我们的计划,也会全部泡汤。”
“可是——可是娘娘花了这许多心思,却——”
“过程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卑职明白了,卑职一定事事听从娘娘安排。”火狼言罢,正要转头离去,夜璃歌却出声将他叫住:“我这里有盒上等的胭脂,你且拿去吧。”
胭脂?火狼微微一愕,旋即明白过来,随即低头道:“多谢娘娘美意。”
夜璃歌起身离座,行至旁侧的玲珑宝架前,抬手从第三格取出个檀香木盒,递向火狼。
火狼倾身近前接过,再一躬身:“属下多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