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么“战斗”下去也不是办法。
“陛下,您到底哪里不满意?您说,我改。”夏双娜趴到图坦卡蒙桌边,大眼睛一眨一眨望着他。
图坦卡蒙矜贵地启唇,“我要长及脚踝的百褶裙。”
原来是这样,夏双娜皮笑肉不笑,突然生出一种心累的感觉。
她想设计的就是一条凉爽又便于活动的及膝短裙,那她就算画一百套、一千套他也不会满意啊。
图坦卡蒙把奏章推到一边,耐心地教导起来,“首先是衬衫,要有两层。”
“好厚啊,可以不穿吗?”
图坦卡蒙没理睬她,继续说着,“然后是披风,要用黄金滚边。”
“好热啊,可以不套吗?”
图坦卡蒙太阳穴直跳,耐着性子,“还有项链,耳环……”
法老还没有说完,就被女孩懒洋洋的嗓音再度打断了,“好沉啊,可以不戴吗?”
图坦卡蒙继续忍,“握权杖,还需要有一双防滑手套。”
“好重啊,可以不拿吗?”
图坦卡蒙说一句,她就顶一句嘴。
他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猛地拍了一下书桌,“娜芙瑞,我是主持庆典,不是去尼罗河游泳,你是不是想把我扒光,只留条裤衩?!”
只留条裤衩......
这话从至高出,再配合他冷峻的外表和周身散发的强势气场,真是格外的滑稽。
夏双娜这个脑补小天才立刻脑补出一个有趣的故事——图坦卡蒙的新装。
她这个王室裁缝拿着全世界最好的衣料,给法老缝制了一件只有聪明人才能看得到的空气礼服。
于是,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的君王,趾高气昂地出现在数万臣民面前游行,一脸“天下老子最牛逼”的神情,傲气十足,看,朕的新衣多么美丽,只不过中间那个光溜溜的胖皇帝换成了图坦卡蒙。
这画面......哈哈哈哈哈哈。
夏双娜一下子没忍住就扑哧笑出声。
见她还敢笑,图坦卡蒙脸色果然更阴沉了,“娜芙瑞,你给我听好,奥皮特庆典非常重要,礼服不能有任何差错。你若不能胜任,趁早交给别人做!”
被他这么一吼她有点头脑发懵,连连点头,“我当然知道。”
“那你是何意?!故意找事吗!”图坦卡蒙气势汹汹地质问。
“图图…”虽然她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就再也没有敢叫过这个亲昵的名字,但此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特别想对他说出藏在心中的爱。
“怎么了?”图坦卡蒙语气也温和下来,揉了揉女孩的发顶,带着些安慰,刚才不该对她那么凶的。
面对她的时候,他总是格外情绪化,明明想把她捧进手心里好好疼爱,却总是让她误解他害怕他,图坦卡蒙想和她说软话哄哄她,但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感受着他难得的一丝温柔,夏双娜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哽咽着,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吐出,“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如果你真的在乎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就会在光鲜靓丽的背后看到更多。
他热吗,也许奢华的礼服之下,满身是汗,他累吗,也许沉重的珠宝压的,脖子酸痛难忍。
他是神灵的化身,可只有你知道他付出的艰辛。
哪怕他是全天下最尊贵,最有权势的男人,你还是想用你微不足道的力量,免他苦,免他累......因为你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
整座宫殿瞬间安静下来,连图坦卡蒙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陛下,娜芙瑞说多了,您就当没听到吧…”夏双娜紧紧捂住自己的半张脸,转身就跑,不想让他听到她完全失控的声音,爱意如决堤潮水般倾吐而出,她的情绪也彻底失控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