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光落在如镜的河面,折射入塞克蒂美的瞳孔,刺激得她眼睛酸痛干涩,她强忍不适努力睁大了眼,却怎么也找不到艾的影子。
无人回答,四面静谧得可怕。
河风吹过女孩的鬓发,塞克蒂美耳畔还回响着艾最后留给她的话,“快点跑!”
他故意引开那条尼罗河巨鳄,为了给自己争取逃生机会。
她又怎能弃他不顾!
塞克蒂美抽出腰间短剑,脚一蹬跃起,身姿敏捷地跳进河中。
方才扑通跌入河水后,艾的意识短暂昏沉了一秒,随即看到自己头顶那张腥臭狰狞的血盆巨口和满口锋利尖牙。
艾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挥舞匕首,对着那张嘴狠狠戳去。
匕首深深扎入上颚,鳄鱼的大嘴无法闭合,更加狂躁痛苦地扭动着身体,鲜血不断涌出,铺天盖地全是刺眼的红色血浪。
艾的胳膊好死不死卡在了鳄鱼嘴里,只能被暴怒的鳄鱼拖拽着向阴森的河底坠去,他越慌乱地挣扎,就有越多的河水灌入肺中,咽喉的灼烧感让艾快要窒息,身体的承受到达极限。
艾的眼前隐约浮现出洁白朦胧的圣光,也许他快死了吧,他嘴角微微弯起,反而陷入一种平和的宁静。
忽然,鳄鱼的身体猛地痉挛了一下,爆发出瘆人的嘶吼,意识霎时回归,求生的本能让艾奋力一搏,终于从鳄口逃了出来。
鳄鱼的身躯像一架庞大的破船,一边淌血,一边向河底落去,露出了后面的塞克蒂美,女孩在水中游着,黑发披散,手握短剑,剑眉硬挺,目光狠厉,红唇紧绷,一剑戳中鳄鱼的心脏,一击毙命!
死了?
它死了!
他们成功了!?
像是一场梦。
杀戮和死亡的阴霾散去。
劫后重生,狂喜的艾向塞克蒂美游过去。
两人手臂拨着河水,一同蜷腿向上蹬,浮出水面后疯狂地大口呼吸,空气从未如此清甜。
独木舟就漂在不远处,塞克蒂美先爬上船,伸手拉艾,“上来吧。”
艾十根手指紧张地扒着小船侧壁,下身淹没在水里,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始终不敢上船。
塞克蒂美疑惑,“你不上来吗?”
艾脸有些烫,干咳了声,他实在是有点小情况,他的衣服被鳄鱼扯烂了,现在浑身一丝不挂,半晌憋出来一句话,“我......泡着舒服。”
塞克蒂美神情古怪地扫视了他一遍,忽然哈哈笑起来,这还是艾第一次见到塞克蒂美笑,金色的阳光下,那张终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笑容飒爽豪迈。
“哈哈哈哈,艾,你是真的没有上过战场啊,知道我们是如何计算杀敌数量吗,脑袋太大不方便携带,手指脚趾数量又太多,那东西我亲手割了几百个,大的小的,长的短的,红的黑的,硬的软的,我都见过,你不用害臊。”
摧毁敌军的男性尊严,的确是最侮辱最震慑敌人的方式,军队里常用。
“你你你...”
这番高谈阔论惊天地泣鬼神,艾简直瞠目结舌,满脸臊得红透,你...你...你真的是个女孩子吗,堂而皇之谈论男人的**。
听塞克蒂美这样讲,他就更不好意思出来了,要知道有些努比亚男人在那方面大得惊人......
艾两眼一翻,选择继续挂着,闷闷低垂着眼睫,害羞的模样,让塞克蒂美笑得更开怀,“上来吧,我不看你行了吧!”
碧蓝的河水如同绸缎在脚下起伏,两边是连绵的岩石山脉,头顶是耀眼的金色阳光,虽说是冬季,但照在身上依然暖洋洋的。
艾裸着身子,并紧双腿,重复着划桨的动作,他的皮肤在古埃及人中算是白皙,泛着一层淡淡柔光,手臂的肌肉结实紧致,从腹肌到人鱼线,无不彰显力量和美感。
塞克蒂美果然目不斜视,可眺望前方时,总会误打误撞碰上艾的身体。
每次塞克蒂美若无其事地挪走目光,都会惹得艾一阵面红耳热心脏狂跳,她到底是不是个女生,有没有意识到对面是个年轻男人!
他的身子是木头吗,她都不会有丁点反应吗。
艾心中憋屈幽怨地嘤嘤嘤,人都被她看光了,也不说句安慰话,也不说负责任。
终于划到了岸边,艾跳下船,直冲到芦苇丛里,扯了片芦苇叶裹住下身。
刚才两人的神经还紧绷着,此时双脚挨了地,泥土的踏实触感从脚底传到心端,顿时湿润了眼眶。高远蔚蓝的天空,洁白的水鸟,茂盛的灌木,氤氲的水汽,空气中咸腥的味道,无不在提醒他们一个事实,一个无比美妙的事实,他们活下来了,他们还活着,他们从鳄鱼口中捡回一条命。
活着真好!
胸口久久起伏,艾和塞克蒂美对视,不约而同跳起,啪啪击掌。
喜悦激动飞舞在眉梢,“耶!太棒了!!感谢神!感谢众神!!”
艾真心向塞克蒂美道谢,“小美,今天,多亏有你。”
“艾,你也很勇敢。”
艾看到了塞克蒂美那双冷淡眸子里对自己敬佩和尊重,心口酥酥麻麻,有种过了电般,说不上来的奇妙感觉,其实,看她第一眼是不太顺眼,也从未想过和她会有什么未来,可经过这场劫难,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塞克蒂美问:“艾,我们算朋友吗?”
“当然!”
出生入死,年纪相仿的两人迅速建立起友谊。
“那你帮我个忙。”
“什么?”
“你帮我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