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诧异地低头,文正大师已经将一个布包防到他手上,萧风顿了顿,抬脚出了禅房。
沈倾城思绪紊乱,望着禅堂中间一个大大的“静”字,却怎么都静不下心绪来,便烦躁地走来走去。
萧风有些后悔自己生拉硬拽地将她拉进来,其实他没想让她做些什么,只觉得她不是胆小怕事之人,遇见一点风浪不至于吓得躲起来,所以执意将她束缚在身边,希望以后他们能并肩战斗,成为他日后的臂膀。
可是此刻,她没有了往日拒人千里的冷艳,亦无这些日子对着他大呼小叫气得杏眼圆凳的可爱,她那样彷徨无助,令他心头很不舒服,这一切是他强加诸给她的。
沈倾城感受到有人在看她,转过头来,毫无意外地发现萧风,嘴唇扯了扯,露出个抱歉的笑容。
“跟我来!”萧风拉着她手臂,拿了两个蒲团放在地上,拉着沈倾城坐下。
沈倾城狐疑地望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萧风冲她一笑,狡黠道:“我听说一种很管用的办法,心气浮躁的时候,打坐念经效果很好。”
“可是我不会念经!”她是无神论者。
萧风想了想:“你跟着我念!”
沈倾城心情不好,迫切地想要自己静下来,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萧风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眼睛微闭,嘴巴一张一合,口里念念有词。
“你念的是什么啊?倒像那么回事!”沈倾城忍不住好奇。果然,帅锅不管做什么都很养眼,她有了一探究竟的兴趣。
萧风睁开眼睛,认真地看着她:“般若菠萝蜜、般若菠萝蜜%……你就这样念下去,念到数十遍一百遍,保管你静下心来。”
说着他又闭上眼睛,架势十足地念着。沈倾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刚才的烦闷一扫而空。
“你笑了?”萧风如释重负,“这才对,你不知道你笑起来稍微好看点吗?”
沈倾城瞪他一眼,这人真是,给他三分颜色就能开起染坊来,她索性不理他,学着他的样子打坐念起来。
萧风凝视着她不说话,从他的目光中可以感觉到他的关心。她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她撒谎说自己叫沈程程,连官籍上都是这个,这下谎言被戳穿,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想法啊。
她终于睁开眼睛,诚恳地道:
“对不起,出门在外,有些伪装是必须的,我不是故意要骗你!”她觉得,他们之间至少是合作的关系,不能生了嫌隙,有些话趁早说了比揣着糊涂好。
萧风有些受宠若惊,由衷地笑了:“这不怪你,我虽然吃惊,但也并非不能接受。你毕竟是个女孩子,若传出去影响不好。如果是我的话,我大概也会像你这么做。”
沈倾城笑道:“是啊,所以还请替我保密,我不想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被打乱。”
萧风了然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故作惊讶道:“如果你是沈府千金的话,那不就是皇上指婚的九王妃么?听说九王爷身染恶疾不久人世,你是因为这个逃离的吗?”
沈倾城不知道他的用意,只是脸忽然一垮,那件事传得到处都知道了吗?
“你别在意,我们萧家跟皇室有点渊源,因此京城的时局也关注着,并未闹得满城皆知。”萧风“好心”地安慰她。
岂止是满城皆知?沈倾城苦笑,在别人眼里,她怕是惊世骇俗第一人了,不知道被她连累的沈家会是一个什么状况呢。
她淡淡一笑;“或许我是个不孝的女儿,但是,要我做一件事情,起码要先问过我吧,据说,那件婚事还是崔氏求来的,我偏不让她如愿。”
她这人就是长了一身反骨,别人对她好吧,她能对人掏心掏肺;别人要是想算计她,那对不起了,姐不伺候!所以,她将计就计,弄了个金蝉脱壳,算计姐的人,你们自己去收拾烂摊子吧。
萧风深深看她,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是一段这样的缘分。不知道等她知道一切之后,会不会原谅他。她这么要强,或许不会吧!
“墨竹他们该等久了,咱们回了吧。”他不想再想这个问题,转了话题。
沈倾城也注意到,他们在文正大师那里坐了有一阵了,浣纱他们是走得有多慢,这么久还没到。
“你不是找文正大师有事吗?先办事吧!”她记得这件事,他为了等到文正大师,曾经守株待兔来过好几次,跟这里的和尚们都混了个脸熟。
萧风扬扬手中的布包:“要找的东西都找到了,走吧!”
沈倾城忙点点头,她面对文正大师的时候,总觉得他的目光好锐利,感觉像是把她看穿似的。不是说这种得道高僧有一种绝顶的本事,能看出人的前世今生,其实,她刚才的烦躁也跟这个有一定的关联。
两人步出凌云寺,奇怪的是,这次并未看见扫地的小和尚,马拴在小树林外面,她急于想找到浣纱,快步钻进了小树林,可是,她在小树林里走了许久,发现自己竟然又走回了凌云寺的大门,而萧风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怎么回事?这树林有什么玄机不成?”沈倾城很快看出不对。
“凌云寺多年前曾经遭劫,后来文正大师便设置了阵法,外面看这不过是个小树林,其实十分玄妙,就是高手也未必能出得去。”萧风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