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小碗安排的小玉的去处,左容并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简单地说了一下之后就又把话题拉了回来,说起了宋黎的事情。“昨日并未说透,是我担心林梧毕竟是年轻气盛。”
有关宋黎此人,回来京城之后左容就仔细调查了一番。
宋黎是废太子护卫出身,是得了废太子得推举这才入伍然后被一路提拔上去的。而据说当年,他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就是废太子府上某位妾室的表妹。
“而那位妾室当年产下一幼子颇受废太子的喜爱。”左容说到这里一顿,林小碗却也明白过来,如果林梧就是当年废太子的遗孤的话,当初护着他去林家坳的人可能就是宋黎的未婚妻。
这该有多狗血?
“当年马城能够带人找到林家坳的位置,也是多亏了这位宋大人呢。”左容缓缓道,语速不快带着说不出的嘲讽,“如若不然的话,那些人又怎么可能会想到废太子会把唯一的子嗣提前藏到了庆元县林家坳这样的小地方。”
那是废太子那位妾室和宋黎的未婚妻的故乡。
当初那位孙氏只怕是带着孩子回了故乡躲避灾祸,却没有想到被未婚夫给毁了。
“那人……”林小碗依稀有些记忆,这会儿就有些花迟疑地开口问道:“那人姓什么,叫什么?”她看着左容,“我是说,宋黎的未婚妻。”
“姓孙,至于叫什么,就不知道了。”左容摇头,看向林小碗,“怎么?”
“我依稀记得,当年把林梧和林童送去我家的那人,就姓孙。”林小碗低声说,“只是那人个子矮矮的穿着一身男装,声音嘶哑像是被烧坏了……”
实际上,在她的记忆中还有那个人的样子,只是一张脸都烧毁了,再也看不出原貌了。那人送了林童和林梧到她家中之后,没有撑上多久就死了。
那些埋藏在深处的记忆一旦想起来,就连林小碗都忍不住心中发寒。
遇上宋黎这样的男人,真是孙氏的劫难。
“林梧的年龄和生日都能够跟当初废太子的孩子对得上,而你这边的事情我也已经准备时间提上去了。”左容声音中带着温柔的味道,明明说的是正事,林小碗却有种被他的声音安抚到的感觉。
她抬头看过去,对着左容露出笑容。“有关我的身份,我需要拿出什么证据吗?”
“实际上,可能不需要。”左容说,“根据你提及的来京城之前所居住的地方,总是能够查出蛛丝马迹的,还有当初抚养你长大的那人,也是可以查出来的。让锦衣卫们自己寻找证据推测出真相,会比你直接告诉他们更显得可信。”
他说着露出了迟疑的神色,“等到你身份大白于天下,当年的婚事也就会随之浮出水面。你可有想过,若是那人还未婚,这些年来一直在试图寻找你的话,又该如何?”
林小碗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左容就又道:“若你心如故,我自当不会让你为难的。”
“对方若是这么多年都不曾因为周家灭门而忘记这门婚事的话,我心中自然是感激的。”林小碗缓缓说,“只是,感激也不必以身相许,不是吗?更何况,我若是只因为感激就嫁过去,反而更对不起对方的一番情意。若那人真的出现,我……”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左容。
“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信我,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她说着伸手过去,握住左容在春末夏初时还有些冰凉的手,低声道:“就如同我信任你,把林梧交给你来解决矛盾一样。”
左容微微一愣,耳垂发红低头看着林小碗纤细如玉一般的手指落在他的手背之上,半响才道:“我明白了。”
若是他来解决,总归是会让林小碗有种低一头的感觉。更何况,这样的事情林小碗自然是会处理得妥妥当当。牵扯到当年两家之间的故交,他自然不好插手太多。
再说,他该做的也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相信,林小碗和那人所缺的也只是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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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查了京城之中大大小小不少的牙行,”林梧把整理出来的单子放在了桌子上,跟着卫霖跑了一天的他这会儿非但没有精神不振,反而双眼只见透着奕奕神采,“姐姐,从你们入京到现在,添了男仆的人家只有这几家。”
他手指指着最上面的两家,“只有这两家有从御墨斋买笔墨纸砚的记录。”说着,林梧抬头看向林小碗,“第二家添人的时间紧紧挨着你们入京的日子,时间上怕是来不及安排,所以十有八、九宋黎进的就是姓谭的这家。”
这家姓谭的也是年后才搬来京城的,根基不稳。在牙行中补进了不少的人,如今几个月过去,家中人手添添减减几次,才算时稍稍安稳了些。
“谭家早两个月在京外买下了几个庄子。”林梧接着说,“我和卫大哥一起查了下,这庄子里的几个管事中有一个是两个月前调过去的。”
林小碗一愣,下意识地和左容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前两人根本就没有想到会通过御墨斋和牙行能够查出什么真正可用的线索,如今听到林梧说他们一天之内查出来的这些消息,不得不说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林梧看着这两人惊讶的神色,只觉得一天的奔波也有了回报。
他接着说这谭家的消息,最后总结道:“以我……和左大哥的看法,京郊这片有着水田的庄子只怕就是宋黎的藏身之处了。”
只怕宋黎千方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