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来了?”
骆西禾赶紧下了床榻,她撩来那令人心烦意乱的流苏,才看清来人。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穆河正从窗外翻进来,他刚一落地,哗啦地冷风便吹得骆西禾不由哆嗦,她裹了裹深衣,虽一切妥当但仍旧不安地望了眼门外,只见灯火已然熄灭,才放心的穿上布鞋走向穆河。
似乎外面下了雪,她发觉他墨色的发丝上竟染了几抹白妆,就像是一朵在冰川绽开的墨滴,滴在最温暖的角落里不差分毫。
骆西禾轻声叹了口气,她缓缓迈着步子走到他的身前,随后替他将那发间与肩头的落雪拍去,“有时候,你挺像个孩子的。”
她笑着蹭掉那沁凉的雪点,随后拉起他的手,却惊觉是如此冰冷,骆西禾愣了会,才想起什么似的直问,“你在宫门外站了多久?”
“不大记得了。”他淡淡的回答着,平静而又显安逸,骆西禾则皱起眉头,将他摁在木凳上,随后娴熟的沏了杯茶,外头的风声也愈来愈大,听着尤其慎人,她将杯子递给他随后自个坐在了一侧。
其实这安静得恰到好处,骆西禾挺喜欢,她可以撑着下巴,然后盯着穆河的一举一动,好似他的所有都足以让她深记。
“茶有些烫。”骆西禾将窗户关严实了,还不忘提醒一句,她突然有一种同穆河是老夫老妻的感觉,这种莫名的心安感,让她不由一动。
待木窗关好了,那风声也沉闷了些许,骆西禾将凳子搬到他的身边,随后一把抓着他的手臂直笑,“你真是越发不爱言语了。”
穆河听罢,也只是看着他,似乎是笑了,叫骆西禾不由黏在他怀里偷乐,“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她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句话,只因被她赖着的人是穆河,所以才义无反顾的蹭了上去,她觉着那里才是自己所一直追寻的世界,那里才是唯一的乐土和安园。
“穆河,说实话,我手里拽走了两条人命,特别是昭小青,你真不怨我?”她突然认真起来,抬起眼也只敢盯着他的鼻梁,这种问题,骆西禾实在没有勇气去直视那个人……
他大约是听清楚了,却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似乎连茶叶都一带吞并,不知是沉默了多久,他低头,那一瞬息终于对上她好看的眼眸,“你若要杀人,我替你做。”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骆西禾却觉着它在脑海中游离了许久,就好像那次他在浴房头对她说,我带你走,一般的真实。
也许骆西禾真的不懂他,甚至琢磨不透穆河的内心,可她却明白,这个人,会对自己一直好,不论自己做了怎样大逆不道的事,即便是遭世人唾弃,这个人,也会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的身边,不动分毫。
“穆河,我不会再让你杀人,我要让你比在宫外过的更好。”骆西禾将茶杯拿过,又沏了了杯,透着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水雾,她望着穆河,恍若隔世,就在她端起杯口时,却听见他微微咳嗽了声,声音不大,却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外头的风依旧在呼啸,骆西禾也随之皱起眉来,她抬眸,伸手摸向他的额头,竟有些发烫,看来是受了风寒,莫非是在宫外的那些天一直待在外头等的?
“我没事。”他见她担心的样子,不由如此说道,为了证实竟勉强一笑,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看得骆西禾的心好似被抽了一鞭子,火辣辣的疼。
“今日你要回那侍令处去吗,可否留在燕南宫?”她撩起他的刘海,想着那侍令处的房子冰冷冰冷的,连火炕都没有,却不想他是摇头,他说,“不回去,我得守着燕南宫。”
骆西禾大概是明白了他守的意思,可她怎能忍心叫他站于风寒之中,想着方才那同穆河站一起的侍卫也该是走了,骆西禾便一把将他拉起,推在了床上,他倒是不反抗,只是有些讶异。
“守这宫,无非就是守我,那不如守在我身边好了。”她望着他,随后一扯被子直接盖他身上,再想那桌柜里似乎有些不知名的药,她捣鼓了半天,又拿出上次自己染了风寒那太医开的单子,认了半天才看明白那是什么字,简直就是难为她。
骆西禾闻了闻,随后起身,她将药一把丢在桌子上,却还需要开水,当然,那壶子里的茶水怎敢用?
“穆河,我出去一会,你在这儿别动。”她头也不回就这样说了一句,随手揣着药材就跃上了凳子,撑开那木窗便一个跟头翻了出去,这般的笨拙却又粗鲁,她想他一定又看自个笑话了,可是没法子,这里离柴房最近。
只可惜这天黑漆漆的,又没掌灯,那冷风吹得硬是难受,连手都要冻住了,她靠着宫外的灯火,摸着黑,终于找到了柴房,庆幸的是火还未熄,她赶紧添了火绒,蹲在一边使个劲的吹,还呛了几口,骆西禾都能想象她一脸灰土的样子了,赶紧抹了一抹才将药丢入了瓷坛里。
火是大了,但药似乎还需一会子才熬得开,她只得百般无聊的坐在一旁的小木凳子上,又笑自个胡闹,堂堂一个被封测的妃子,现下竟然坐在这儿替一个侍卫熬药,若是穿了出去,定说她是脑子有问题,没救了。
可她十分享受这种感觉,听着那夜风的身影,冒着雪,只为穆河熬上一碗药,那么傻,却又回味无穷,总觉得这一辈子不做点什么事,她就是白活了,爱一个人,就要好好的爱,莫非不是?
即便她想要花心,可直至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