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桢却不理她,径直走到屋外,抬起了双手。有紫色的光芒从天边渐渐升起,将洛阳城笼罩在其中。半晌后,一个极大的光环照耀在这座城市,澜桢闭上双目,俊朗面容少有的严肃,一字一句念:“一忘皆空。”
片刻后,光芒消失殆尽,笼罩在仙障中的洛阳渐渐苏醒。
外面人声鼎沸,屋子里却安静如常。宋城笼罩在仙障中,并没有任何表情,可上歌瞧着,他的眉眼似乎在变化,冷淡中更带了几分温柔。
她心中一暖,忍不住笑了起来。
澜桢看着她,严肃散去,又是一脸吊儿郎当:“说起来,你也别怪五叔狠心,不这样做是不行的。他总归不是凡间的人,多余投胎在这里,已经打乱了不少人的命数,你五叔这样做,也是为了离止好。”
上歌点头,似懂非懂地看着仙障中的宋城,也跟着笑了起来。
澜桢收手,将宋城连同仙障一起放进袖里乾坤,转身瞅着她笑:“这就走吧,咱们去紫澜宫,找你渊极爷爷帮忙!”
上歌连连点头,喜滋滋地爬上澜桢的手,搂着他的脖子。
澜桢笑了。
自打上歌长大,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抱过她了。两人上了云头,他不:“说起来,你这一回返老还童,也还得忒年轻了一些。若给你现在的朋友瞧见了,只怕是认不出来了吧?”
上歌无语凝噎:“五叔,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该宽慰我吗?”
“你有什么可宽慰的。我给你说,你离原叔叔总说,他要是能年轻万年,我们两个可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澜桢说:“我瞧着你,挺好。”
上歌不想跟他废话,扒在他的肩膀上往后看。
正发呆间,有一道彩云笼罩在紫色的气泽中,正往凡间飞过来。她凝神看去,只觉得气泽非常熟悉,但看不清楚。
转瞬间,那紫色祥云已经到了眼前,云头上,崇恩带了几分笑容,问澜桢:“五王子见安,这是从什么地方来?”
上歌直起腰来,将脸露了出来。
她是太惊讶了,没想过要掩饰自己,崇恩看过来,也吃了一惊:“上歌儿?”
他究竟是怎么从这么小的孩子脸上,看出上歌的痕迹,上歌并不明白。她惊讶的是崇恩明明说要半日才能到,为何这么早就来了。他的伤好了吗?她一见到他,心中立即就担忧起来,他之前还吐血了呢……
“你伤好了?”她伸手去抓着他的袖子,急忙问。
崇恩一愣,见她要扑过来,也赶忙伸手出来,生怕她掉下云头。
上歌扑在他怀中,见他脸色依然苍白,越发的内疚。她埋头在他胸口,此刻并不想哭,只心中酸酸的难受极了。
崇恩抱紧她小小的身体,被她突如其来的依赖弄晕了,也有些不想说话。
她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知道。可上歌不愿意说的,他也不能相逼。
澜桢看了看他们,别开了头。
紫澜宫到了,他先走,崇恩抱着上歌默默跟在他的身后。大荒诸人早在他接到上歌的时候,就已经到了紫澜宫,就等着他们回来。
不过离开一月有余,上歌心境已经大不相同。
去时满心惶然,归来时沧桑如斯,她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神祇了。
元安瞧见她的模样,默不作声过来,从崇恩怀中将她抱了过来。怀里的孩子依稀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如今已经没了那时候的调皮捣蛋。她出生短短千年,已经受了太多的苦,这个孩子命运如此多舛,原本气她恼她,如今却格外招人怜惜。
这一回不知又遭了什么磨难,被人封印了?
渊极从他身后转出,只一眼就道破了天机:“你遇到了修罗?”
上歌点头:“跟烛元打了一仗。”
“只是被封印,已经是运气不错。”渊极微微颔首:“他用了缩时之术,修为大进,如今就算是你离止哥哥遇到他,也够呛。”
元安就怒了:“这烛元还有完没完?”
“稍安勿躁。”渊极说:“他用了缩时之术,必将自食恶果,看看上歌跟离止再说。”
崇恩皱了皱:“离止在何处?”
他来的时候,并没遇到他们。
渊极指了指澜桢的身后:“已经带回来了。你不必忧心,且去修养吧。”
他说着,伸了伸手指,澜桢用仙障护着的宋城缓缓飞向他。渊极转身入内,宋城被他用法力牵引,自发地飞了过去。渊极将他放在殿中,大家都看向他。上歌尤其紧张,手紧紧地拽着身边的人,已经浸透了冷汗。
渊极看了看她,轻轻屈伸手指,有柔软光晕飞来,落在上歌的眉心。
她身体一颤,从原地缓缓长大,转瞬间就成了成人。
渊极对她身边的人说:“照顾好她。”
“是。”
身边有人答应,上歌回头,居然是唐世礼。转瞬一想,她离开紫澜宫的时候,曾经派白鹤去东瀛山传了个信,让唐世礼过来照顾渊极,唐世礼在这里也不奇怪。
可是……上歌皱起眉头,为什么这两人看起来毫无进展?
她正思考间,远处火红祥云飞来,落下地来,当先一个女人姿容绝色,眉宇间跟渊极帝座十分相似。她身后跟着一个俊朗青年,正是离止的父母痴魅和离跹。
上歌一瞧见痴魅,就眼中发酸。她素日里跟姑姑和姑父很亲,这会儿却觉得自己做了错事,不敢扑到姑姑怀中哭。但瞧着姑姑熟悉容颜,又心中酸楚,进退纠结间,痴魅对她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