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住人是下意识的本能,若给绿珠解释的机会,她一定会说哪怕是小狗迎面飞也会拉一把。[`接下来,弘皙一个字一嘴血的恶意猜想长公主不算,躺在人家怀里,摇头晃脑的蹭啊蹭,还翘着欠揍的嘴角,就这德行,就这下流做派,还指望谁给他温言软语么?
松手不算,捎带着往下用力一惯,身上软绵无力的弘皙仰面摔在地上,一口血喷上去落下来,整个脸就没法看了!
弘皙的惨状让绿珠不淡定了,虽说风雨江湖几十年,造反的时候也是沙场悍将,莫说吐血就是血流成河的场面也见过不少,但她必须承认吐血吐的如此荡气回肠的“孩子”只有眼前这个!
就是孩子!
以往,弘皙的刁钻可恶、盛气凌人会让你忘了他的年龄,但现在,被一巴掌险些拍死的他就是个可怜娃儿,满胸满脸的血让绿珠也由不得升起几分恻隐之心,“你,怎么样?”
“还好吧!”弘皙抹一把脸。刚才这口血吐出去,嗓子里没了发甜作呕的感觉,胸口的胀闷也转为疼痛,摸摸肚子,脸色更苦,软糯的触觉告诉他,因为那一巴掌的缘故,一小段肠子又不甘寂寞的出来了。
姥姥,这亏吃大了!咽一口吐沫冲淡一下嗓子里腥味,弘皙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恶狠狠的念头:杀了他,甭管他是谁!
“绿珠,把你的裙子撕了!”
“你——”
那天屈服于弘皙不如说是被自己的原始本能打败,绿珠到现在想起来还羞恼,而今又来,刚刚升起的恻隐之心转而飞到了九霄云外,这还是那天杀的小混蛋!
“你什么你,快点!”弘皙很是不耐烦,从怀里掏出手铳晃晃,“等爷缠好肚子,非一枪干死那王八蛋!”
有点气急败坏的弘皙连“孤”的自称都没用,或者他觉得那个文绉绉的称呼说出来不够提气,直接改成了“爷”!
不是色心起,却是自己想多了,绿珠却没动,因为她认出了与天坤交手的男人是谁,朱明,光明会的会首。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到了公主府又如何出现在长公主的床上,但他总是麝月公主的属下是自己的盟友。同仇敌忾的道理很简单,与他一起夹攻那老太监本该是最直接的想法!没动自然是犹豫。
朱明就不用说了,绿珠很难将拳拳挟风的他与印象中文质彬彬的家伙划等号,怕是自己也难事对手。而那老太监更颠覆了传统武侠里六根不全者难以大成的传统,莹白如玉的手扣指如爪,招招不离朱明的全身要害,还明显占据了上风。一想自己上去帮手十有*会变成添乱,一直以高手自居的绿珠两颊生羞!
就算把老太监拿下,接下来呢?
将麝月改魂换魄的“非人”手段让她不确定这小子还有没有后招,即便他吐血倒地肚子开花,江湖传言中的巫蛊之术即便是人死了还能阴人呢!更莫说他手里还握着手铳,威力自己亲眼见过,他敢说裹上肚子杀死朱明未尝就不能豁着肚子杀死自己!
哪怕是意思得手,能杀了这个可恶小子,也能从太孙府上抢回麝月,再以后呢?远走高飞是唯一选择!当今天下太平,这“高远”怕是真要到天涯才行!
三国的刘禅留给世人的最大经典就是一句“此间乐,不思蜀”,伟人说过,生活的太安逸就会丧失斗志,勾践卧薪尝胆才有三千越甲可吞吴。不管是麝月还是绿珠锦衣玉食几十年早已习惯,红酥手,黄藤酒,悲秋怜月都成为常态,冷不丁转成风餐露宿战战兢兢的生活绝不是麝月想要的,包括她自己。
沉吟良久,打定主意的绿珠撕开了旗装的衬里,借着给弘皙裹伤的机会轻声道:“喂,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交易?”挺胸吸气配合动作的弘皙很是轻佻的在绿珠脸上捏了一把,就跟街上的恶少一样食指轻勾她的尖下颌,“爷现在年纪还小,只能过过眼瘾手瘾,就你这被爷看光光还摸出水的还有什么可交易的!”
“你混蛋!”旧事重提还说的如此露骨直白,绿珠气得咬牙切齿,“你再敢说,信不信老娘一把掏出你的肠子来?”
“可以啊!”弘皙无所谓的耸耸肩,“但你得想清楚我这皇太孙死在公主府的后果,哪怕为了泄愤,麝月能跑的了?熟透的水蜜桃呢,谁看见不得垂涎三尺……”
“……”绿珠无语,哪怕气急她也不傻,弘皙说的绝对是实话。
来的路上舒尔端华已经劝过弘皙暂且回府,弘皙也解释了必须要来的原因,长公主夜叩宫门,皇玛法口谕答应,金口玉言怎能成了笑话?
眼下,人来了,可长公主却弄个男人躲在床上当胸就是一巴掌,换谁想这也是个圈套!也亏得是弘皙,换别人恐怕就不是吐血那么简单。谋害黄家苗裔已经是十恶不赦的谋大逆,更莫说还是皇太孙,抄家灭族虽不可能,满门抄斩或者太重,套用刚才听到的圣旨,流放辽东与披甲人为奴不算过分。
一贯烟视媚行的麝月不只有多少人觊觎呢,碍于身份除了太子还没人敢动手,真到了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她怕是连渣滓都剩不下!
“怎么?哑巴了?”弘皙就跟街上的恶少一样用食指勾起绿珠的下颌,“知道你忘不了你的长公主,爷也知道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可你也不想想就凭她能对付得了爷的太子阿玛?爷又岂能坐视他对付太子阿玛?”
“为了不让她更可怜爷才催眠她一下,以后快快乐乐的不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