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先是咳嗽一声方报门而进。
就是这声咳嗽让他一进门就被康熙狠狠瞪了一眼,君子坦荡荡这话说出来总有些心底发虚,越是心虚心虚越要掩饰,偏是这声咳嗽直指内心,脑海冷不丁闪过“洗地”俩字儿,难不成非要把朕的道德水平拉低?太子妃也是眼神幽怨,纵是皇阿玛有所亲昵,我,我总是守身如玉濯清涟而不妖呢,因为不高兴,身子微微扭给了太子一个侧身!
妒忌的眼神总是很敏锐,石氏本来是一身明黄的旗装,腰身之下厚桃样的丰隆处那个隐约的手痕太子都能瞧出那是皇阿玛的手印来了!再看看地上揉成团的奏折,水渍隐隐,好么!都说宁教人知不叫人见,你们这是摊牌么?
“太子来了多久?”
短暂的沉寂还是康熙打破,天可怜见他是要往正事上引,可落在胤礽耳边就成了试探,勉强一笑,言语却有些不逊,“儿臣包扎完伤口又不放心皇阿玛便匆匆赶过来,于帐外便听得皇阿玛的笑声,不敢惊扰,却不曾想到会是太子妃呢!”
“混账话!”康熙微怒,公爹跟儿媳妇说笑儿子却不敢惊扰,什么道理?你好意思往头上顶帽子朕还不愿意帮你涂色呢,因为生气少不得故意找茬,对自己的儿子他老人家可没从没不教而诛的忌讳,“不曾想到?朕看你是流连花丛忘了尔心归处吧?朕需提醒你,太子妃是你最亲经之人!”
“尔可知太子妃刚刚一语解了朕多日之忧?虽是弱柳女子却难得有丈夫之气,有妻若此是你胤礽之幸,是我天家之幸!”
吾心归处即吾家。我家得有对我忠心耿耿的人吧?胤礽怒,怒火在胸腔翻江倒海脸上却是讪笑,他觉着自己也可以回去砍树了!
“退下吧!”康熙干脆的把胤礽轰出去,转回身语气却是一缓,“夜已深,太子妃也回去歇息吧,顺便也给太子讲讲方才之献计,免得他——”
总算康熙给彼此留了面子没有把“睡不着觉”四个字说出来,可说或不说对几位当事人来讲有什么区别吗?
转过金帐没走几步,太子却停住了脚步,“太子妃,赶紧去歇息吧,免得让皇阿玛操心睡不着觉!”
“你——”话中带刺石氏也嗔恼,强压怒火,“太子不想知道臣妾跟皇阿玛说了什么吗?”
石氏还是讲大局的,若非现在下人们都不在她也不会如此的放肆。在她看来,太子不在乎自己但一定在乎皇阿玛,如此猫吃鼠狼吃猫的逻辑是夫妻俩这些年来的相处之道,皇帝亲自主婚告祭天地宗庙的一对夫妻至今也只有这点联系!
但这一回她错了,而凡事若以误会为开头思维自然会在阴暗潜意识支配下往最为龌龊恶心的地方发散。
近乎捉奸捉双还是证据确凿的事是个男人都受不了,石氏这话落在胤礽的耳边不光是毫无歉疚羞耻之心更有几分得意洋洋——夜半无人你也就肆无忌惮了,有恃无恐是吧?你石玉婷以为手里一根线就能提溜我一辈子?
敢怒不敢言专门针对皇阿玛的,挟愤的伤害若要开始哪怕针尖大小的伤口也要撕到骨髓,胤礽重重一哼,“本太子还真想知道呢,不光想知道说了什么更想知道做了什么,从皇阿玛斩树回来到本太子进帐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吧?如此快枪还能把奏折打湿,玉婷,好手段,本太子真的很想知道你摆出什么姿势呢!”
“无耻!”堂堂太子去听墙根,言寸语以偏概全极尽污蔑石氏气的柳眉倒竖:“胤礽,我石玉婷一想守身如玉,皇阿玛更是谦谦君子——”
“我呸!”胤礽轻晒却极尽阴冷,“君子?你告诉我君子身边伺候的人都哪去可?守身如玉?腰下的手印是内务府的新花样?”
前者冤枉。康熙震怒金帐狼藉不说太监宫女们也因惶恐天威难测而战战兢兢,她索性把所有人都打发换来一句太子妃仁德,叫好皇阿玛身边人还不是为了太子?而手印?石氏低头审视,既羞且恼,俏脸似火烧却不知如何辩解,越描越黑不是?
“没话说了?偷腥却忘了擦嘴,莫不是像孤训斥弘皙为什么要把老四的*捅到皇阿玛面前而不是握在手里当把柄时的回答——”胤礽略略停顿而后格格阴笑,“玩的太嗨,忘了?”
一向跟自己“力争”的石氏变成了哑巴,胤礽越说越爽越说越气,“敢做不敢当还妄想本太子今晚给你侍寝?怕将来生了孩子本太子不认帐么?可你就不怕本太子兽性大发?就不怕将来的孩子不知道称孤为阿玛还是二哥?”
“胤礽!”这话说的太恶毒了,就跟那姓郭的笑话似得,纵是石氏好脾气也急,“不要把你的肮脏念头加到别人头上,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乱了伦常,不说冷香亭,就是就是麝月长公主——”
“你敢查我?贱人——”胤礽一巴掌抽在石氏的脸上,想石氏在家为闺秀既嫁为太子妃,康熙嘴里那句弱柳的形容绝对贴切,这一巴掌下去人便被大的踉跄倒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暴怒的太子追过来又是一记窝心脚,猛力之下人被踹了个仰躺,石氏只觉得嗓子眼一甜,一口血喷出老远,火把跳跃之下,脸色白的吓人!
“你——”一脚之威同样吓坏了愤怒的胤礽,就像他恨太子妃有恃无恐一样,太子妃真要有恃无恐起来他就悲剧了!
可惜,未等他表示一下关心或歉疚,一道身影踩着粗重的喘息冲过来,只一脚,胤礽便飞了出去,人未落地便听到了皇阿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