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禄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沧桑气息实在是太明显了,以至于任莺莺一阵愕然,手也停了下来。她不明白天禄子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如此沧桑的气息。
三个书法大家一直都在注意天禄子,也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气息变化,不由得齐齐站了起来,眼神闪烁不定。此时,他们觉得自己更加看不透天禄子这个人了。
就连那些一直都在注意天禄子的粉丝们,见得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也带上了疑惑的神色。
天禄子却不理会这些,他用镇纸将纸张抚平,取了毛笔蘸墨,深呼吸挥笔疾书。毛笔在纸张上快速游走,速度极快,一触即离,单是这书写速度,就让不少人汗颜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那三个书法大家见得天禄子的书写速度竟然如此快速,彼此相视一眼,看到的是彼此眼中的疑惑。
那小子的书写速度这么快,该不会是在乱画一通吧!怀着这样的疑虑,三个老人再也坐不住了,一起起身走向天禄子。
不等三个老人走到,天禄子已经书写完毕了,这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之前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沧桑气息,此时也已经不再了。
什么叫做一气呵成,天禄子此时就是。一口气的功夫,他已经完成了一幅字画。
任莺莺是看着天禄子写的,看着纸张上的字,她的眼睛竟然不由自主的红了。从眼前的一幅草书上,她读到了格格不入的孤独感,以及一种有家不能归的思绪。
“任老师。”天禄子叫道。
任莺莺还沉醉于字体行间的情感中,并没有听到天禄子的叫唤。
“任老师!”天禄子有点郁闷,不得不加大声音。
“啊。。。什么。。。你叫我吗?”任莺莺回过神来问道,微微别过头,不让天禄子看到她那发红的眼睛。
“当然是叫你了,难道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任老师不成?”
“怎么了?”
“麻烦你帮我把毛笔洗一下。”
“。。。。。。”
天禄子在使唤任莺莺的时候,就预料她会发飙。可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发飙,甚至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古怪的看了天禄子一眼,便开始默默的洗着毛笔。
天禄子疑惑了,这娘们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变得那么好说话呢。
就在天禄子疑惑之时,三个老人也走了过来,看到桌面上的草书之后,他们的眼神顿时变了,脸上陇上了惭愧的神色。
作为行家,他们除了比一般人能更清晰的感受到字体行间蕴含的感情之外,还能第一时间看出眼前这幅草书的妙处。
纸上那不到百字的草体字,并没有古代书法大家的任何影子。连着的一笔一划不显刚毅也不显柔润,字体的大小和排列倒是非常匀称,只是没有多大变化,最让人鄙视之处就是没有印章。
咋看之下,这是一幅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草书。可认真品味的话,却可以感受到其中的自然神韵,让人觉得一笔一划本该就是这样。
“神游来世,时差百年愁千缕。观身边人,几人相知遇。倚遍栏干,只是无情绪!家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去路。”
三个老人细声念叨着,老眼不由自主的通红,神情也激动起来。
将三老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天禄子心里已经定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三位老师觉得学生写的还可以吧?”
“何止可以,简直是太好了,看似普通得毫无风格,其实里头有着顺其自然的风格。”田东天大肆赞扬道。
“这样风格的草书,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那自然风格的确是挺好的呀。而且从头到尾,每一个字都写出浓郁的自然风,这是相当难得的。”李白雪也是赞美道。
“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字好,就算我这个老家伙来写,也不过如此罢了。可惜缺了一个印章,否则就更好了。”
相对于前两人的赞美,徐振的赞美更加有力,毕竟他都拿自己跟天禄子相提并论了。要知道,他可是岭南公认的书法大家啊。
对于三个书法大家的赞美,天禄子并没有觉得意外。如果眼前的三个书法大家说他写的不好,那他才真的要意外呢。甚至,他还会怀疑眼前的这三个书法大家是不是真的懂书法。
“三位老师过奖了,学生岂敢跟你们相提并论。”虽然不想说违心话,但此时此地他还是觉得应该谦虚一番。
“你小子也不用谦虚,如果你没真本事,我们也不会违心的赞扬。我们能成为岭南书法协会的评判,诚信这一点还是做得不错的。”田东天说完,继而疑问道:“对了,你师承哪里?”
田东天问出来之后,李白雪和徐振两人都好奇的看着天禄子。徒弟都那么厉害,师父肯定水不到哪里去,所以他们都好奇天禄子的师父是谁。就天禄子那一手好字,如果说没有大家指点,他们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我师父是张三丰,是他教我写的字,然后训练我写出自己的风格。”天禄子下意识的回答,话说出来之后,他就后悔了。
果然,三个老人一阵愕然。他们当然知道张三丰是什么人,可那是几百年前的人了,怎么会是张天禄的师父呢。于是很自然的,他们以为这是天禄子不想说出自己师承的推却之词,毕竟还是有很多人不想说出自己的师父是谁的。
天禄子看了三个老人一眼,就知道他们误会了,但他也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