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听雪阁的后院门口,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有穿金戴银的富商,有拿着湘妃扇说话文绉绉的士子,更有衣着贵气的官宦子弟……
总之没有一个普通的。
“让开!我要进去见卿华小姐,我爹是富豪沈山万,我是你们这的常客。”
“好狗不挡道,信不信我去国子监喊一声,我的那些同年,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你们淹死!”
“好胆!本少的爹是当朝六品大员,你们敢阻拦我见卿华小姐?!”
一群人又是怒骂,又是威胁,可就是没一个能进去。
在他们面前,一群手持长棍的壮汉站成一排,将人潮死死挡住。
一个扎着青色幞头的老头,站在最前面,连连拱手,似乎并无多少惧色:
“各位,我家羽卿华小姐昨夜受到惊吓,需要静心养神,特意吩咐,不管是谁,一概都不接见,还请各位见谅。”
梁休眨了眨眼。
这老头他认识。
不就是昨晚,在他面前吃瘪的老龟公吗。
话说,这龟公头顶的绿布巾,可真是鲜艳啊。
梁休忍不住啧啧赞叹。
人人都知道绿帽子,可又有几人知道绿帽子的典故?
岂不知,这戴绿帽子,正是从这些妓院里的龟公兴起的啊。
对于老龟公的解释,众人并不买账。
“少废话,我就是听说卿华小姐受惊,才特意前来看望。”
“没错,为此,本少还带了千年人参!”
“卧槽,你不吹牛能死?这世上哪有千年人参,我这个就不同,乃是极品天山雪莲,世上仅有十朵。”
“你们那都不算什么,我这里有乌鸡白凤丸,女人吃了都说好……还有六味地黄丸,治肾亏,不含糖,三百年老品质……”
“妈的,怎么连卖狗皮膏药的都混进来了,给老子滚!”
“对,滚滚滚……”
现场一度混乱。
那卖狗皮膏药的,被众人乱拳哄了出去。
不过,他的目的倒是达到了。
有几个公子哥,想了想,尾随而去。
看来,都想体验一下六味地黄丸的疗效。
二八少女体如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这勾栏妓寨,不仅销金,还消同音字啊……
梁休唏嘘不已。
幸好自己才刚刚十六岁,正是精力旺盛的年华,不必担心这些毛病。
他和徐怀安趁乱,挤到了前面。
“退后,都退后……莫怪老夫不客气……”
老龟公正指挥着护院,冷不防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老头,可还认识小爷?”
“你谁……啊?!”
老龟公起初还漫不经心,等看清楚是梁休,顿时吓得大叫一声。
“这人谁啊,连老冯都怕他?”
“不认识。”
这一幕,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忍不住议论起来。
不理会周围的目光,梁休笑嘻嘻地看着老龟公:“原来你叫老冯啊?”
“呵呵,是的。”
叫做老冯的龟公脸上横肉跳动,拱了拱手:“见过梁……梁公子,见过徐公子。”
他昨晚才在梁休面前吃了大亏,老脸丢尽。
此刻再见到正主,下意识有些畏惧。
梁休决口不提昨晚的事,上前一步,自来熟地按住龟公肩膀:
“老冯啊,你看,大家都是熟人,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见羽卿华小姐一面?”
老龟公:“……”
特么的!
谁和你是熟人?
“不好意思,小姐说了谁都不见。”老龟公脸色冷下来。
“连我都不见?”
梁休指着自己,似乎难以置信。
这话顿时引起周围的不满。
“你谁啊?人羽卿华小姐凭什么见你?”
“就是,没看到连我们都进不去吗?”
“毛都没人家逛青楼,哈哈。”
“酸,真酸!”
梁休伸长鼻子,故意在四周嗅了嗅,随后对徐怀安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徐怀安一脸懵逼。
“当然是败犬的味道。”梁休指着周围,“这里一条,这里一条,这里又有一条,哇,简直多得数之不尽。”
“臭小子,你说谁是败犬!”
“讨打是吧?”
“有种再说一次!”
群情激奋,却被梁休无视,有恃无恐地反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你们挤在这里半天了吧?”
“连人家羽卿华小姐的面都见不到,不是一群败犬是什么?”
“小子,你特么找死!”
立刻有好几个人冲上来,举起拳头,作势要教训梁休。
梁休怡然不惧,挺胸抬头:“有种就打下来,我不还手,敢在羽卿华小姐的门前撒泼,我保证,以后听雪阁里,将永久没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你!”
那几个人咬牙切齿,还真投鼠忌器,不敢动手。
果然是一群舔狗。
梁休看得直摇头,仿佛驱赶苍蝇般挥了挥手:“不敢是吧?不敢就退下,少在这丢人现眼。”
有人看不过眼,忍不住讥讽道:“小子,你别嚣张,你说我们是败犬,进不去,难道你又进得去?”
“没错,你不是败犬,你倒是进去啊?”
“耍嘴皮子有什么用,你能被羽卿华小姐请进去,我就服你。”
“他进得去个屁?羽卿华小姐发了话,从来不会破例。”
一时间,众人群起而攻之。
“呵呵,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败犬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