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百姓听完梁休的话,一个个攥紧了拳头,激动得脸色通红。
为啥?就像太子所说的,他们已经被豪族权贵压榨得快要衣不遮体了,这种不满的情绪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早就填满了心胸,只是一直没有宣泄口。
为什么百姓很容易一点就燃,很大的原因就是这种不满的情绪压抑得太久了,所以只要蹿出一点火星,顷刻间就是燎原大火……
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个有能力领导者。
甚至梁休相信,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敢跳出来黄袍加身,然后打出响亮的口号,譬如李洪基打出的吃他粮,穿他粮,闯王来了不纳粮!恐怕整个大炎顷刻间就会四面烽火。
所以,梁休觉得这个时代的政治家,其实都是有些愚蠢的。
无论是东秦还是南楚,亦或者是北莽,真想要让大炎陷入内乱之中不可自拔,杀他一个太子,根本就没有多大的作用。
如果他们了解大炎的国情,随便暗中花点银子,就能让布局了二十年的炎帝疲于应对,让大炎的军队四处平叛疲于奔命,用大炎的内部力量,就能耗死大炎……
只可惜,所有的当权者都只在乎权谋,而忽视掉了百姓这个强大的集体。
而这个集体,如今正被梁休一点点地掌控在手中,等到京畿数百万百姓的民心都被笼络,甚至都得到相应的利益,梁休相信,大炎的那个宝座,他就算不想坐,自然会有人将他推上去。
“殿下……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真的会有自己的地吗?”
“是啊殿下,你是太子,你可别骗俺们,要是能有自己的地,俺也能娶媳妇了。”
“殿下!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们都跟着你干,我们绝不会再给人当抢使!”
“对!我们跟着殿下你干……”
“……”
这时候一众百姓终于回过神来,挥动着双手,激动得高声咆哮。
原来太子殿下这是为我们谋出路,我们刚才还冤枉他,想要找他麻烦,还好太子殿下既往不咎,这样的太子,值得追随。
陈枉被杀威棒死死地按在地上,此时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愤怒和不屑,一张脸已经苍白如纸,双眼之中也充满了畏惧。
他原本对梁休充满了不屑,百姓的怒火已经被自己点燃了,他就不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够轻易压制下来……
却没想到,原本暗暗得意的杰作,结果直接他瞧不起的人三两句就扭转了局面,而且将矛头对准了世家大族。
这怎么可能?
他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细腻的心思和手段?
陈枉目瞪口呆,以至于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梁休收买人心,而忘记了阻止……直到此时听到百姓山崩海啸的声音,他才彻底地惊醒过来。
同时随之而来的,还有席卷全身的恐惧,他很清楚失败了,会面临着什么样的下场!
“不要相信他!大家不要相信他!他在骗你们。”
陈枉身体剧烈挣扎着,声音竭斯底里:“这些都是皇族想要统治你们的手段,他所说的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大家千万别受到他的蛊惑。
“他乃是煞星,连雷霆都不怕,你们要是相信他,他以后想要弄死你们,简直轻而易举。”
这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所有人的头上,原本兴奋的一众百姓,此时不由得面面相觑,太子能对抗雷霆的事还没解决,他们觉得这事太过奇异。
“哟呵!还不死心呢?”
梁休转身走到陈枉的身边,蹲下身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挑了挑唇戏谑道:“到现在这个局面了,还看不清局势,和陈士杰一比,你……简直弱爆了!
“还京都第一诉状师,我看你就跟弱智一样!被人当枪使,还乐在其中……
“呵呵,也罢,既然陈士杰派你来恶心我的,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民心所向,当然,你也会为你这些年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
“你会身败名裂,被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梁休咧着嘴笑了起来,道:“因为,等本太子的南山学院开起来,会专门成立一个学科,名为法学,就是专门研究大炎律法的。
“而在这门学科中,很荣幸,你会是第一个反面教材,你所办过的每一桩冤假错案,都会成为天下无数学子口诛笔伐。
“甚至千万年后,很多人提起你,都恨不得把你从坟墓地扒出来,挫骨扬灰!”
梁休说的轻巧,但语速越来越快,陈枉原本瞪着梁休,双眼猩红如血,那目光恨不得将梁休给生吞活剥了。
但听到最后,一张脸变得煞白,脸上除了恐惧还是恐惧,连嘴角都在哆嗦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心竟然狠到了这种地步,这是让他的子孙、子子孙孙都无法抬头做人啊!
什么叫杀人不见血!这就是典范。
“殿……殿下,放过我……求您……”
被按着动不了,李凤生的额头蹭着梁休的鞋,声音颤抖道:“这一切都是陈士杰的主意,我只是奉命行事,殿下饶命啊!”
“饶你?”
梁休嘴角微扬,道:“你去阴间的时候,问问那些枉死的冤魂,愿不愿意原谅你?
“孤作为当朝太子,只能为他们伸冤昭雪……没有资格替他们放过你。”
话落,梁休不再管鼻涕眼泪齐流、不断用脑袋磕在地上的陈枉,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起身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