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誉王来说,刺杀的事,是他最得意的杰作,因为差一点,就除掉了当朝太子。
只是没想到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隐门的刺客会自留下破绽,让密谍司到了线索,导致事情暴露。
之前已经被钟先生说了一顿,现在又被老丈人这么一怼,誉王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本王找你来,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听你训斥本王的。
但是眼前是自己的老丈人,往后诸多还要依仗他,誉王虽然脸色难看,但还是说道:“此事我原本办得很隐秘,连钟先生都瞒着,只是没想到隐门的刺客会出错……”
誉王本能地为自己争辩了一下,把锅都推给了隐门,毕竟当时太子和青云观斗得不可开交,而他又在宫中禁足,如果不是隐门的人暴露,根本就没有人会想到刺杀会是他所为。
祝寒山听到这话,脸色更加的冷冽了,声音冰冷道:“这就是你的愚蠢之处,连自己手下的人都不信任,却找外人插手,你是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是吧?”
誉王听到这几乎明目张胆的指责,忍了许久的情绪也失控了,冲着祝寒山道:“那本王能怎么办?燕王有号称大炎第一谋士的范轲,还有江湖诸多的豪杰效力,手段通天。
“本王呢?本王就只有一个钟先生,唯一忠心的侍卫还被你给杀了。
“这些年,如果你肯帮我一点,哪怕给我一点明面上的支持,我会到找江湖高手来帮我吗?”
这些年来,祝家虽然在支持誉王,但明面上却没有表明立场,顶多也就是暗地里给与一些帮助。
因此誉王早就不满了,人家燕王想要干嘛,动动嘴下面就有一大群人去办,他呢?除了一群没有多大用的御史文官,连个能干一些脏活的人都没有,很多事情都只能自己亲力亲为。
现在被祝寒山指责,誉王急需的所有不满自然就火山爆发了。
祝寒山听到这话不由怔住,最后,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钟先生脸色也难看至极,只好上前两步抱拳行礼道:“殿下,谁说祝家对你的支持不大?我就是祝将军请来帮助你的……”
“什么?”
誉王闻言顿时瞪大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先生你不是……这不可能?”
誉王一连退了两步,连眼珠子都通红起来,他依稀记得当年收拢钟先生的场景,那只不过是一个邋遢不已、逃荒到京都的难民而已。
而且,事后他也让手下查过钟先生的户籍,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他怎么就是祝寒山派来的了?
钟先生看着誉王狰狞的脸,叹了一口气道:“殿下查不出我的破绽,是因为我本来就是军武出身,十几年前就作为幕僚,跟着祝将军南征北战了。
“接受了祝将军的命令,我答应进誉王府帮你后,真实身份就被掩去了,用的是祝将军造的价身份。
“加上当时西部之地闹灾,百姓流离失所,想要造一个假身份并不难,别说殿下,恐怕陛下的密谍司,也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出来。
“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一来是祝将军的命令,二来……老夫也想向誉王殿下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
“却没想到,虽然深受殿下重用,却不受殿下信任……”
誉王知道了前因后果,脸色不由更加狰狞了,难怪这些年来,他对祝家一有微词,钟先生都能轻而易举地化解呢!
原来原因在此啊!这才是他真正的主人,自己不过是个二主人而已,誉王当时都给气炸了,怒道:“那为何……现在又要暴露身份了?”
“因为没有必要了!”
祝寒山面无表情,盯着誉王道:“因为你的愚蠢,祝家很可能马上就会被满门抄斩,而你的母妃,最好的结果是打入冷宫,最坏的结果……是赏赐一杯毒酒,或者是三尺白绫。”
誉王怔住。
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满,在听到这一句话时,瞬间烟消云散,只有恐惧,在心头开始缠绕蔓延……
“这些年,我不在明面明确支持你!是因为我是统兵将军,我的立场,会代表很多军方的立场,而军权,是陛下的忌讳。
“我若是明确表示支持你,骁羽营的统领之位,会立即被陛下找人替代,没有了实权的祝家?对你有用多大的帮助?”
祝寒山脸色难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最重要的是,我若明确站队,军方参与党争,很有可能会打破整个朝堂的平衡。
“你真的以为,这些年文官势力越来越大,武将的势力越来越弱吗?
“以陛下的睿智,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他之所以任由文官结党营私,是因为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控制军权上。”
祝寒山虽然是武将,但政治的敏锐度也非常强,他正是因为看懂了炎帝的心思,知道他有推翻这腐烂的大炎重建的心思,这些年才一直隐忍。
原本他正等着炎帝振臂一呼,率军从龙,横扫天下呢!但没想到的是,派了最得力的幕僚入驻楚王府,依旧抵挡不住誉王作死,弄得他现在处处被动。
听完了祝寒山的话,誉王猛地抬起头来,连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这……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以为陛下这些年?长长三月不朝!真的是在后宫醉生梦死?
“你以为一个软弱的皇帝,能驾驭得住秦叔御、陈翦这等世间罕见的猛将?”
祝寒山拳头重重地砸在桌上,声音中带着一丝的咆哮:“造反?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