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和拓跋涛原本是将对将,兵对兵。
双方都是主将,身边哪怕有交战的士兵,也自会去找跟自己身份相当的对手砍杀,不会干扰二人。
可这毕竟是战场,并非两国举办的什么和平比试。
当军力的天平倾斜时,就注定不再是一对一了。
康王和拓跋涛二人,身为主将,实力自是不弱,双方你来我往。
康王使长枪,一寸长一寸强,枪尖过处,带起一道道刺耳的风声。
拓跋涛使刀,虽不及康王的长枪攻击距离远,但他身法灵活,一找到机会近身,就能让康王施展不开,抵挡得非常勉强。
二人从太阳刚刚斜挂东方,一直战到日上三竿,都是气喘吁吁,一时间忽悠胜负,身上都挂了点彩,但依旧未分出胜负!
只不过康王身边的镇北军,数量越来越少,反而是北莽士兵越来越多。
有些北莽士兵已经找不到镇北军的普通士兵当对手了,于是远远地将康王围了起来,一旦有机会,他们绝对会出手。
祈雷本来是打算擒贼擒王,直接把拓跋涛给斩杀,到时候北莽军就能不战自溃,没想到冲入敌阵之后,被左筹指挥着一群人团团围住。
杀了一批又涌上来一批,没完没了。
他看到康王处境不妙,急切地想要前去援护,却始终未能成功。
强行冲出去的话,这么多小兵,怎么也能在他身上留下些伤口。
若是伤得稍微严重一点,就算冲到了康王身边,也不能算是援护,反而成累赘了。
“北莽的狼崽子们,老子砍死你们!”
焦急万分的他,只能化愤怒为力量,继续跟周围的兵士缠斗。
左筹虽然只是个谋士,但在战场上却不能小觑,他不亲自上阵,只在一旁利用手势指挥,就收效甚佳。
镇北军中的将领,被牵制住的不止祈雷一个,其他几个小将,也都被围,各自陷入苦战。
左筹看着战局之中,北莽军渐渐占优,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笑容。
大炎军队的溃败,似乎已成定局!
康王和拓跋涛再战一合,长枪一挑,将拓跋涛给逼开,自己则趁势躲开了五六个北莽士兵的合攻,往后退了几步。
身边立刻胡上来四名镇北军士兵,持盾挡在前面。
但此时的战场,镇北军因为人数劣势,已经被北莽军分割开来,东边一块西边一块。
康王所在的这一块,士兵加起来也不过十几名。
可周围围着的北莽军,却足有几十人。
十倍还多的差距,想要将敌人杀光,或者突围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拓跋涛见状,也暂时放弃进攻,推到自己阵中喘了口气,笑吟吟地看着康王:“康王,昨日阵前,被你在嘴上讨了便宜。今日施展,你这镇北军就不行了。”
“不是说本王的骑兵下了马就不是你镇北军的对手么?看看此间形势,你五万人的大军,现在还能有三万就不错了!”
拓跋涛指了指四周。
二人所在的位置,是山腰处最高的一块地方。
四下遥望,几乎就能看到整个战局。
康王环视周围,流血漂杵,尸骨堆积无数,随着风吹过,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疯了一般往他鼻子里钻。
伴随着大脑的刺痛感,康王脸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正如拓跋焘所言,眼前形势对镇北军而言,并不乐观,镇北军人数锐减,拓跋涛口中的三万都是往多了说的,康王估计,现在镇北军也就剩下两万多人了。
而北莽军的数量,大概是镇北军的一倍左右。
左筹见拓跋涛这边停手,便教人护着从后边赶到了拓跋涛身边,远远滴跟康王喊话:“康王,你这镇北军今日主动出击,还倾尽所有,实是自取灭亡。”
“别以为我们狼主不知道你什么打算,你不就是想为青州的守军再争取一点时间么?”
“只可惜,你的努力,并没什么作用!”
“照现在的情势,这镇北军最多也就能拖住我狼主的大军一天的时间。待镇北军全灭,我北莽士兵至少还能剩下两万有余!”
“明日我军照样能挺进青州城。只要占领了青州,我北莽大军便有了据点,伺候南下征战大炎,指日可待。”
“康王如此决策,应该是看不到取胜的希望了吧?才想着破釜沉舟,不知在下可猜中了康王殿下的心思?哈哈哈哈!”
左筹自得意满地笑道,他这样的为军谋划者,最大的快感,莫过于猜中敌人的心思,看破敌人的诡计了。
而近日他看破的,是大炎的皇帝的亲儿子,这层身份,更加让他心中得意。
康王双眼猛然一眯,冷笑一声:“哈哈哈哈,你这北莽的谋士真是可笑,战场对敌,计较敌人,竟然是用‘猜’的吗?”
“那本王告诉你,你猜错了!不妨你再猜猜,本王是在嘴硬,还是真有后手?”
左筹面色一僵,真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不过片刻,他便反应过来,康王这是在攻心,故意扰乱他的思绪,让他起疑。
“不愧是康王,三言两语就能下套,左某险些就踩进去了。”
左筹夸赞康王一番,冷笑着对拓跋涛道:“看来他们应该是不会再有援军了。”
“好,如今我部已经占了优势,擂鼓发令,振奋气势,今日,就把镇北大军,全都葬在这儿!”
拓跋涛豪气冲天地下令。
后方立刻有人举旗传信,北莽军后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