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
文武百官已经在殿前列队站好。
炎帝从偏殿走出来,踱步到正中龙椅跟前,扫了一圈,见太子的位置依旧是空着的,不禁拧起额头,坐了下来。
“太子呢?又没到么?今日来的时候,你们可有谁看见他又去了哪儿?”
炎帝皱着眉,语气很是不好。
虽说梁休是他儿子,但口谕也是圣旨,怎么能不从呢?
叫你今天来,居然还敢撂挑子了?
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从别人脸上寻找答案,可惜的是,满朝文武都没看到太子去了什么地方。
户部尚书刘温面露失望之色。
这两天他和卞谋言你来我往的辩论,心里也烦了。
他何尝不知,此事最关键还是要看太子自己的态度?
他非常希望梁休能上朝,能给他一个正面对话的机会,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刘温相信,他一定能说服太子,让太子明白他的一片苦心,继而留在京中的。
可太子这样天天不来上朝,用以回避问题,实在不是什么有担当的表现。
刘温拿梁休暗中和炎帝作比较,顿时觉得还是相差太远,如果不是前去北莽拿解药,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刘温也真心希望梁休能出征,拿回解药,救下炎帝,比什么都强。
但问题就在,太难了。
北莽虽然是个小国,但也不是好想与的,举大炎国力猛攻,想要拿下北莽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何况梁休一个人领着他自己几乎看不见力量的队伍前往?
刘温横跨一步,从百官中出列,对皇帝说道:“陛下!依老臣看,太子殿下连来上朝面对此事的勇气都没有,足见其心智未成。”
“殿下不来,必是因为辩不过臣等,连动动嘴的事情都要逃避,出征北莽,又怎可能建功?”
“还望陛下采纳老臣之前的建议,将太子禁足宫中,避免他前去北莽前线送死。”
刘温说完,百官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卞太师。
这两天都是如此,刘温起个头,卞太师就立刻出来怼,两个人就开始吵,一直吵到炎帝说散朝为止。
炎帝也啧了下嘴,扭脸看向旁边,准备承受即将而来的令人头疼的辩论。
果不其然,卞谋言冷哼一声,拿着牙牌就走了出来。
可惜他没开口,太和殿门口就传来了梁休的声音。
“刘大人,孤不过因为一些小事耽搁了片刻,大人就说孤在逃避?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光说话的声音,更有走进大殿时,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和身上甲片互相碰撞发出来的脆响。
一声一声极富有节奏感,引得百官不由全都回头观瞧。
只见梁休身着金光闪闪的全身铠,头戴覆面盔,腰间挂着一柄制式长刀,手握刀柄,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文武百官不由惊异万分。
“这是太子殿下么?”
“不愧是龙子,太子如此戎装,尽显皇家气势啊!”
“不过,太子怎么这幅装扮就上朝来了?”
“这还不明显么?看来咱们这太子殿下,是铁了心要去北莽啊。”
“还是卞太师说的有理,父子情深,太子殿下又岂能置咱们陛下的性命于不顾啊?”
“唉,我倒是以为,刘温几位大人说的才对。殿下从未上过战场,手里又没什么拿得出来的力量,只怕去了北莽,也难有建树,还有可能折在那儿。为社稷考虑,还是应该留在宫里。”
百官们从梁休的衣着,说到梁休的决定,又说到了这两天的焦点——卞太师和刘大人的观点,到底谁的对上面来。
交头接耳,各抒己见,朝堂之上,顿时如同进了一窝苍蝇,乱嗡嗡的。
梁休充耳不闻,走到了最前面,摘下覆面头盔,单膝跪地:“儿臣梁休,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炎帝深深看了梁休一眼,眼神深处不禁流露出一抹激赏,仿佛在说,不愧是朕的儿子!
“谢陛下!”
等梁休站起身来,炎帝问道:“太子今日为何带甲上朝啊?”
梁休扭头看了看刘温,魏青,沈涛等人,微微一笑,抱拳道:“听闻刘温大人,与卞太师等几位大臣,为儿臣究竟要不要出征北莽一时,这两天争论的不亦乐乎。”
“儿臣带甲上朝,自然是为了表明态度。”
“这北莽,儿臣去定了!谁的意见,也没用!”
梁休说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但凡有耳朵的,都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坚决和不容置疑。
刘温三人面面相觑,不由觉得这太子还真不按常理出牌。
我们这边反对你出征呢,你好歹跟我们辩一辩对吧,大家讲道理,不然我们盼着你来干什么呢?
你这倒好,来了之后,辩也不辩,直接自己作出了决定,那哪儿能行?
三人急忙站了出来:“陛下,臣等,反对太子出征!”
“反对无效!”
梁休往三人跟前一站,直接挡在了三人和炎帝之间:“要带兵出征的是孤这个太子,此行结果无论成败,皆由孤一人承担,与尔等无关!”
魏青眼睛一眯,上前要跟炎帝说话,梁休在他眼巴前儿,他必须得绕过去才行。
只是他往哪边迈步子,梁休就往那边儿堵,根本不让他跟炎帝照面。
“太子殿下,还请让开,叫老臣向陛下进谏!”
“进谏什么?三位大人刚才不还说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