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温震惊万分,揉了好几次眼睛,翻来覆去把那张纸看了个清楚。
还真是户部的凭据,字迹他都认识,是户部侍郎亲自签发的,这东西做不了假。
也就是说,他前两天才叫人费劲巴拉清理了一下的粮库,如今已经多了一百万担粮食?
刚才还说没粮食,这直接有人送来了一百万担,不用说,这张云初肯定是太子的人了!
这太子,是一早就算好了他要拿粮草来对付他?
这也太……
梁休对刘温的反应,非常满意:“刘尚书,这些粮食,你可听清楚了,这是民间自愿捐给朝廷的粮食,就是为了孤出兵北莽,你可别再给乱存了。”
刘温无言以对,人家都自备粮草了,他还能说什么?
他败下阵来,连忙给一旁的沈涛使眼色,示意他出来说话。
沈涛心里没底,觉得找借口不一定能说服太子,于是打算把他们的心里话说出来。
“陛下,太子殿下,请听老臣一言。我等不想让太子殿下出兵,实在是为大炎考虑!”
“现如今我大炎……”
沈涛正打算认真阐述一下他们三个内心的想法,表达一下他们担心太子出兵北莽不保险,炎帝死了之后没人继承皇位,朝堂会大乱,百官会异动,有异心者——比如卞谋言——会趁机牟利,甚至颠覆梁家统治,鉴于这种风险,才不愿意让太子出兵,希望他能留在宫中坐镇以防万一的观点的时候。
梁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行了!沈大人,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其实三位大人心里在想什么,孤明白得很,不就是担心孤两个月之内拿不回解药来,救不下我父皇?怕我父皇走了,朝堂上出什么乱子么?”
“三位都是大炎的老臣,对我大炎的忠心,孤这个太子,深感佩服与感激,大炎缺不了你们这样忠心的臣子。”
“但你们必须明白,大炎最不能缺的,是我父皇!”
梁休猛地回头:“太祖走后,先皇治理有缺,是我父皇,励精图治二十余年,才将大炎恢复成了现在的样子。父皇对大炎的未来,还有深远的打算,若保不下父皇,即便是孤留在京都继位,对大炎又能有多少好处?”
“且不说孤还没有当皇帝的准备,便是做好了,帝位的更替,也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等到孤适应了,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
“而这些时间,大炎周边的宵小岂会视而不见?”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父皇毒发,这才是孤的目标!”
梁休突然退后两步,对着刘温,沈涛,魏青,三人深鞠一躬说道:“也请三位大人,对孤这个太子有点信心!孤要出征北莽求解药,绝不是什么一时脑热的决定!”
“孤知道,三位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孤说动,那咱们就定个约定!出征之前,孤会亲自叫你们看到孤的手上究竟有什么样的力量!”
“如今二月之期,已经过了七日,那么就定在二十天之后!孤要跟陛下的金吾卫,来一场军事演练!孤要用手上的军队,击败十倍于己身的金吾卫!”
“若成了,那孤手中的力量,足够去北莽走一遭!若不成,孤就依了你们,留在京都,如何?”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十倍于己身的金吾卫?”
“太子殿下可是真敢说啊!金吾卫,那是皇帝的禁军,天底下能比得上金吾卫的,恐怕就只有虎贲的精锐了!”
“太子殿下竟然有这份底气?”
“太子这个法子好!若太子殿下的军队真的如此勇猛,能挑战成功。那别说北莽了,就是横扫天下,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吧?”
“关键是比试一番,有了结果,大家也就都放心了!”
“是啊,殿下说了,若不成就留在京都,我看没什么问题。”
梁休说完,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动作。
他虽然贵为太子,但深知礼贤下士的道理,刘温,魏青,沈涛,都是国之重臣,国之忠臣。
在出征一事上,他们的确起了冲突,刚才的争论,梁休也毫不留情面。
但绝不能因为此时,寒了他们的心!
相比卞谋言之流,刘温等人这样明知道对话的是皇帝,是太子,还敢直言的大臣,才是大炎真正需要的。
他们之间只是需要理解,需要沟通,需要达成共识罢了。
梁休突然对三人行大礼,刘温,魏青,沈涛,顿时都受宠若惊,连忙上前。
“太子殿下,使不得!”
“殿下不必如此,君臣之礼不可废,我等为人臣子的,怎能让殿下躬身?”
“殿下方才所说的法子……是认真的?若殿下真要如此,倒也可行……”
最后一句话,是魏青说的,他算是第一个想明白了。
太子又不傻,没点把握,怎么肯去北莽犯险?只是他依旧需要太子向他证明一番,最好能让他看到出征北莽能凯旋而归的实力!
而梁休刚刚提出来出征之前比试的法子,正合了他心中所想。
梁休笑道:“孤堂堂太子,岂能虚言?”
说完,他转头对炎帝说道:“父皇,儿臣恳请父皇恩准,出征前一日,进行此实战演练,出征与否,一切以演练结果为准。”
炎帝坐在龙椅上,梁休和几个大臣之间的争论,他一直默默看着。
梁休这边,无论是接着反驳魏青的话,来调动百官情绪,还是提前料到刘温会在粮草上为难从而提前做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