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青州大营。
军务室内,徐继茂,陈翦,康王,影子以及青州诸将都聚在一处,全都神色凝重。
他们中间的桌案上,放着一封展开的信件,这是密谍司的人快马加鞭,从京都送过来的。
上面写了炎帝中毒的消息,更写了太子已然出征的事实。
“卑鄙!”
徐继茂虽然一把年纪了,但依旧是个火爆脾气,他一拳砸在桌案上,把议事的桌子,直接砸出了一道狭长的裂纹:“这北莽人实在阴险,明明有二十万大军,压倒性的实力,竟然还不肯堂堂正正的打!派人到京都给陛下下毒这种下三滥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简直无耻!”
“康王殿下,我看不如青州军破釜沉舟,一鼓作气,出城跟北莽人决一死战,老夫要亲自把拓跋涛的脖子拧下来,从他身上拿到解药,给陛下送回去!”
徐继茂暴躁的言语,让所有人都咬紧了牙关。
他们在前线拼命死守,就是为了护住北境后面的大炎不受侵害,可是没想到,炎帝居然中毒了!
“呸!这些北莽的野人,真是一点荣耀都没有!”
陈翦也是怒发冲冠。
康王面色阴沉,重重叹了口气,他是个冷静的人,知道现在的情况,能困守已经实属不易,不用说什么主动出击。
此时出城,无异于以自己短处攻敌人之长,结果只有战败。
他不是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只是怕全都豁出去了,也得不来想要的胜利。
而且比起徐继茂和陈翦,康王听到炎帝中毒的消息之后,心情才是最复杂的。
毕竟京都的炎帝,是他的父亲。
“报——”
帐外一名小兵突然闯入:“禀报康王殿下,拓跋涛重整了军队,如今正在城外叫阵……他们……他们……”
小兵突然支吾起来。
徐继茂拍案而起:“别结结巴巴的,他们到底怎么样?”
“他们骂殿下和诸位大将军,都是缩头乌龟,说你们不敢出城一战……”
其实外面骂的比这个还难听,只是这小兵不敢学罢了。
老将徐继茂一听就炸毛了。
“老夫徐继茂一生戎马,驰骋疆场几十载,什么样的强敌没见过?一个小小的拓跋涛,安敢在老夫面前放肆!来人!取我兵器来!老夫要出城,跟这北莽的狼崽子决一死战!”
梁休见过徐继茂,但那是在京都,虽然也能感受到徐继茂的气势,却没见识过徐继茂在战场上发飙的样子。
若是他此刻在这里,肯定会感叹,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徐怀安性子耿直火爆,不是没有原因的。
陈翦听到小兵的话,也不免攥紧了拳头,但他一言未发,因为他知道,此时出城,绝非上策。
眼看徐继茂真的取来了兵器铠甲,要披挂上阵,康王忙道:“徐公,还请息怒,此时出城,不过是中了那狼崽子的计谋。”
“无妨!老夫跟他单挑,若他应下,一对一,这狼崽子不是老夫的对手!若他不应,老夫至少也可以骂他两句,解一解心中的怒气!”
徐继茂怒道。
康王长叹一声,示意给徐继茂披甲的士兵都下去,上前一步劝道:“徐公一身武艺,冠绝大炎,区区一个拓跋涛,自然不会是徐公的对手。只是一个会安排人去给炎帝下毒的人,徐公真以为他愿意跟你一对一么?”
“若是他使诈害了徐公性命,我青州,大炎,岂不是白白折了一名大将?到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康王摆事实讲道理,火爆的徐继茂也不得不停下了动作。
“咣当!”
徐继茂把手中兵器狠狠往地上一扔,气道:“嗨呀!那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在这里耗着?任由那狼崽子在外面叫骂不成?”
康王回应道:“目前来看,除了固守,也别无他法。”
“那陛下中毒又该如何是好?陛下若是因为此事而驾崩了,咱们这些朝廷重臣,情何以堪啊?”
徐继茂又问,他站起身,一把抓过密信,指着上面的句子说道:“连不学无术的太子,都有心出征北莽,替父亲求取解药,你我身在北莽,难道就什么都不做吗?”
说完之后,徐继茂的手臂又无力的垂下,略带蔑视地看着书信上的内容。
“当然了,他就是来了,也没什么作用。”
徐继茂补了一句。
康王深以为然,默然道:“这一万人马到了青州,如何安置都是个问题,如今青州的物资,我们自己用,都要再三节省。唉……”
这句叹息令众人都沉默下来。
是啊,后方物资运抵青州的速度太慢,照这么下去,哪怕是固守,也会变得相当困难,连他们都不知道能守住青州多长时间。
徐继茂这会儿火气已经渐渐消了,也终于能理智的考虑问题了。
不过他印象中的梁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对他带兵前来自然没什么信心。
“太子也真是胡闹,区区一万人马,还是刚组建起来的,就是真带了过来,兵粮也够吃,对战局又能有多少帮助?”
“徐怀安这个小畜生……太子胡闹,也不知道拦着点!老夫回去,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提到梁休,康王嘴角一勾,他只记得梁休很小的时候,自己还见过他一面,自从到了北境镇守之后,康王就再未回京,对这个太子知之甚少。
只是前不久道听途说,知道了他一些比较出格的事迹,也知道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