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通吉喊了声撤退,也不管身后的友军了,驾马往城中飞奔。
他有胯下的汗血宝马,逃命速度非比寻常,身后的铁浮屠大军,被他远远甩开。
只可惜剩下的狼驹骑,就没那么好运了。
两军已经对冲在一起,调转马头已经没那么容易了,调头的功夫,足够身后的铁浮屠追上来给出致命一击。
好在铁浮屠的冲势,终于还是被狼驹骑给止住了。
就是止住铁浮屠冲势的代价有点大,狼驹骑,至少没了一半!
还活着的狼驹骑士兵们,如今满脑子都是懵的,他们也想逃,只是逃不了,只能跟铁浮屠硬抗。
骑兵,最可怕的就是冲锋,一旦冲势缓下来,靠的就是双方的实力比拼了。
近距离交战,反而比较容易应对。
这是常识——也是幸存的狼驹骑们现下的错觉。
“跟他们拼了!”
“杀!”
“大炎人体格不如咱们,砍他们的马,强迫他们下马与咱们交战!”
狼驹骑士兵们呼喊着。
可当他们把拿着手中兵器,往铁浮屠战马身上挥舞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又错了,错的那么离谱。
北莽的冶炼水平,本就不如大炎,兵器装备质量,原本就比大炎差。
而他们面前的,又是加厚了一倍甲片的铁浮屠,钢刀砍在上面,人也好,马也罢,都屁事儿没有,反倒是他们手里的刀,有的砍出了豁口,有的直接崩断。
“玛德,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一名士兵想砍马腿,却被马腿上包着的胫甲弹回了刀,不光刀坏了,还震的他虎口生疼,惊恐的叫骂了一句,下一秒就被马上的虎贲骑兵砍死了。
还有人想试着把兵器往人的关节部位怼,可匆匆看过去,铁浮屠士兵,身上没有一处不在包裹的,就连鞋子,表面也有一层钢甲覆盖。
全身上下,唯一露着的,就只有眼睛了。
可是在混乱的战场上,去攻击敌人的眼睛,有多困难?
铁浮屠的脚步虽然放缓了,却依旧在挺近。很快,五千狼驹骑全倒下了。
只有不到百人有机会调转马头,跟着乌通吉回到了城内。
城墙之上观战的城主,早就看得两腿发软。
从他的视角看,震撼的程度,丝毫不必亲自上阵来的差。
他只看见,狼驹骑和铁浮屠遇上之后,就如稻草碰到了镰刀一样,成片地倒下。
铁浮屠冲杀过后,缓缓前行,露出了身后两军刚刚碰面的位置,原本一片黄沙的地面,已经变成了一片暗红。
那红色之上,更是有不少士兵的躯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太阳光一照,反射出一片惨红的光。
“这是……什么军队?怎地如此恐怖?这军队,莫非是……地狱里来的?”
城主浑身冷汗,喃喃自语。
城门之下,乌通吉终于策马狂奔,回到了城内。
乌通吉进城之后,翻身下马,腿一软,一个不慎踩空,直接摔了下来。
附近的士兵连忙过去扶他,却被他一脚踢开。
乌通瞪大眼睛,惊恐万分,大吼着下令道:“别管我!去关城门!快!关城门!”
“绝不能让敌军进来!这支军队要是进来,顽城就没了!”
逃回来的路上,乌通吉心惊不已地回头看了几眼。
他亲眼看到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狼驹骑,在敌军的面前溃不成军,像豆腐遇上了铁锤一样,撞的稀碎。
他是乌通部族最强的勇士,带兵打仗这么多年,北莽什么部族的军队都领教过。
他也遇上过一些强大的军队,但再强大,也没强到这么离谱过。
他从没见过这样一支恐怖的骑兵,能一举将他的五千狼驹骑全歼。
身后的士兵手上速度很快,立刻把城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三千虎贲的速度还是稍慢了一点,一个都没能进城。
顽城城墙上,弓箭手悉数就位,乌通吉也爬上了城墙,往下看。
城墙之下,三千虎贲骑兵浑身浴血——浴的是狼驹骑的血。
尤其他们身上的铠甲外面还有层棉布。
不管是人也好,战马也罢,一团血溅在外层的棉甲上,蕴散开来,面积能比原来大三倍,视觉效果贼强。
乌通吉攥起拳头,狠狠往城墙上砸了一下。
这些大炎人,竟然把他部族最强的骑兵给灭了!
那可是他部族上下,花乐无数的时间,金前,和心血,才组建起来的军队!
回到了城内,城门禁闭,乌通心中的畏惧渐渐散去,换上愤怒涌上心头。
看着敌军缓缓后撤,马上就要离开射程之外了,乌通吉当机立断,大喊道:“传令!所有弓箭手都上城墙,放箭!把这些敌人,全都射死在城下!”
上千名弓箭手涌上了南门城墙,分作四排站着,搭弓射箭,前后轮换。
箭矢如下雨一般,往铁浮屠军阵中落去。
“该死的大炎人!竟然突入至我军射程之内,我要你们……全都死在这里!”
乌通吉看着箭雨马上就要落在铁浮屠头上了,咬牙念道。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铁浮屠全军一点也没有躲避的意思,也不提速,就催着胯下战马,直接掉头,对着密密麻麻的箭雨,悠哉悠哉地往前走。
这些大炎人,是傻了吗?
箭雨齐下,还不快点后撤,要任由自己被箭雨射死在这里?
乌通吉想不通。
但下一秒,他就明白了。
第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