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
燕王的小院中。
听到燕王的话,沈庸嘴角微扬,满心得意。
他之所以敢来,就是因为条件足够优越,燕王没道理不动心,只要燕王动了心,那和他们的合作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只是,燕王下一句话,直接让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们说得本王是很心动,但是,本王向来不和白痴合作。”
燕王取出手绢,正在擦拭着长剑,长剑在月光下寒光凛冽,气势逼人。
他本来是不能佩剑的,但梁休似乎并不在意,所以准许他带了佩剑。
沈庸怔住,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燕王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嗤——
他话没说完,只觉得喉咙一凉,他的身体就倏然僵住。
低下头,就看看完手中的剑,已经洞穿了他的喉咙,从后脖颈穿出。
他顿时满脸惊恐,眼神错愕,想要说什么,只是刚张口就大口大口地咳血。
“你知道南山为什么不设防吗?”
燕王抬头盯着他,嘴角带着淡笑,显得温润儒雅:“因为在这里,草木皆兵。你别误会我的意思,这里形容的不是原本的意思,而是说……这里的每一个人,下到三岁孩童,上到八十老人,都是太子的人。
“从你进镇的那一刻,你的信息就已经递到了南山大管家手中。
“哦,那是一个女人,现在是……青河郡主,陛下亲封的,这是个非常有本事和手腕的女人,一个人就把南山这二十几万人治理得服服帖帖的。
“至于你这白痴,刚进镇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来找本王,还住进了对面的客栈,你知不知道,那间客栈就是专门为监视本王而建的?”
沈庸瞪大双眼,简直难以置信。
燕王盯着他,声音渐渐变冷:“你以为本王为什么今天会带着妻子出门,你当本王是瞎逛吗?在这期间本王给你创造了不少于五次机会。
“只要你上前,本王的人会快速帮你剪断尾巴,但是,你都错过了!还愚蠢地半夜登门。
“你知不知道,本王今晚听了你的,出了这个门,就会死啊!”
沈庸颤抖地抬起手,想要抓住燕王,求燕王救他,燕王却没有理他,自顾道:“至于你们的计划,说实话,真不怎么样!
“我和太子斗了多久?你们才和太子斗了多久?论对太子的了解,你们有我了解吗?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我和如日中天的誉王,都败在了他的手中,你们凭什么认为?能将他阻杀在路上?
“信不信,这一刻你们派出去的那一群土匪,已经死光了啊?”
沈庸眼珠子通红,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生机在消散,他在挣扎,不甘就这样死去。
“我没开玩笑,我很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亲自看看那些蠢货的下场!
“可是,你不得不死啊!
“你不死,本王的嫌疑就洗不掉,你不死,那个女人就会让我死啊!所以,只能让你死了。”
燕王起身,手一用力,整柄长剑都没入了沈庸的喉咙。
沈庸瞪着眼珠子,脑袋靠着燕王肩膀,死不瞑目。
直到死前,他才算是想明白了,自己是被自己蠢死的。
这一切都是哪个南山女人的局,那个女人再借他的手,想要除掉燕王。
“况且……”
燕王缓缓地拔出沈庸脖子上的长剑,坐在蒲团上,抬头看着空中的弯月,低声道:“我是想要皇位,甚至想要除掉太子,除掉燕王。
“但是,我从未想过,想要除掉你啊!父皇。”
说完,他轻轻摇了摇头,将染血的长剑在沈庸的身上擦了擦,又捡起地上的手绢,仔细地把长剑擦了一遍。
片刻后,长剑再度焕发寒光,凌厉锋锐。
他抬手一扬,手中的长剑直接飞出,将不远处的一棵腰一般粗的树给洞穿。
宝剑再锋利,却更容易折断。
燕王轻声一叹,起身向着屋里走去,王妃在还屋里等他,只有宝剑,还在轻微地荡漾,在月光下寒光烁烁。
……
钱府。
钱宝宝和长公主相对而坐,听完属下汇报燕王院中所发生的一切,两人相顾无言。
许久,钱宝宝才扭头看向窗外,低声道:“可惜了啊!这大好的机会。”
长公主摇了摇头,道:“或许,这也算是他的归宿吧!至于怎么处理,还是等太子回来再说吧!”
钱宝宝点了点头,又微微一叹,还是有些不甘心。
与此同时。
皇宫,养居殿中。
长公主说得不错,沈庸刚进京城,就被密谍司给盯上了,知道他去了太师府,所以当日大朝会,炎帝才丝毫不给面子地告诉卞谋言,让他去告诉八臂猿王,要么投降,要么死。
所以沈庸去南山,消息第一时间就被传到了皇宫,炎帝自然也就知道了,包括钱宝宝的计划。
只是……他并未阻止。
如果是燕王自己的选择,那也是他自己找死。
但现在听完贾严的汇报,听到燕王的所作所为,他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他是偏宠太子,但燕王和誉王,也是他的儿子啊!
都说帝王无情,但又哪个父亲,会想亲手处决自己的儿子?
“太子有消息了吗?”
炎帝扭头看向窗外问道。
“回陛下,最新传来的消息是太子殿下在石桥镇遇袭,蒙烈将军已经率领大军前去救援了!”
贾严连忙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