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休收拾京都豪族的时候,西境禹州,钟先生听了誉王的话,沉吟了一下眉头微皱道:“不让西陵神殿的人过?这样恐怕不行吧?毕竟西陵总的来说,还是西陵神殿统治。
“这样把西陵朝廷的人放进来,不放西陵神殿的人,会不会……引起纠纷?”
誉王经过几个月的沉淀,身上的莽劲已经收敛了很多,但脾气还是没多大改变,听到这话直接道:“引起纠纷?他们进入大炎就是引起纠纷的!
“京都来的消息怎么说的?全军进入战备状态?什么叫战备?就是随时准备打战。
“以目前大炎的状态,我不认为父皇会让我们主动出兵西陵,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西陵想要来搞我们!”
当然,誉王说这话是带有一点情绪的,想到西陵神殿他就想到京都的青云观,如果不是青云观,他也不会脑袋犯轴被燕王坑,被梁休丢到这热得要命的鬼地方。
他站了起来,双手叉腰道:“你想一想京都的青云观,那是荼毒了大炎百姓多少年,才被那家伙清除的?
“现在的西陵使团中,西陵神殿的人就有五百人!
“五百人就是五百神使,不,是五百神棍,从禹州通往京都的路上,他们一座城留下一个人,再用他们那鬼神之说到处忽悠,你说和朝廷脱离已久的百姓?会听谁的?”
钟先生闻言倏然大惊,他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在他的潜意识中,还是认为应该主动的规避风险就好,毕竟西陵神殿是西陵的统治者,你不让他们过怎么都说不过去。
现在誉王一说,他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可是经历过青云观和京都权贵的大案的,亲眼看到太子是怎么将这股平白无奇的力量,化成一股摧古拉朽、排山倒海的力量的。
要是让西陵神殿蛊惑了人心,那大炎西境可就乱套了啊!
他连忙拱手道:“还是殿下慧眼……”
“谈不上慧眼,抛开阴谋只看实质,其实有时候能看清很多东西。”
誉王挥了挥手,道:“先生,时代不一样了!我们不能再用以前的眼光来看事情,现在想想之前针对那家伙的行动,其实挺幼稚的。
“如果不是被贬禹州,我们能看清大炎现在的情况吗?我们能知道很在很多郡县、很多百姓几乎要易子而食了吗?
“不会的!我们只会在京都歌舞升平,享受着从百姓的骨髓中洗出来的一点点民脂民膏……有时候我一直在想,当初要那个位置来做什么?为什么要坐那个位置?
“以前没答案,现在亲自下地和禹州的百姓种了几天地,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了,那个时候,想要那个位置,其实就是贪恋权利、贪图享受罢了。”
他说到这里,有些感叹道:“现在,作为一方统帅,亲自体验过民间疾苦,才明白父皇这些年为何宁愿被误解,也要隐忍了。
“他想要改变这个世界,那家伙也是……但我,嗯,我还没有那么高的你想。
“不过有一点,那就是我不会允许,这个时候西陵祸害我大炎西境的,这才是我一个皇子该做的事情,也许也就是那家伙所说的那什么……责任,对,责任!
“所以,西陵神殿的人,一个也不能过!”
钟先生听到这番话,险些就老泪纵横了,心说殿下,这么多年你终于长大了啊!要是陛下知道你这番话,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是,我这就亲自去办。”
钟先生应了一声,转身就急匆匆地往门外走。
誉王看着钟先生的背影,低声道:“当然,如果能会京都,皇位本王还是要争夺的,但这一次……我会光明正大和你争。
“你不是想把京都弄成你的大本营吗?那么西境,就是本王的大本营。”
当天下午,钟先生得到誉王的命令后,就亲自带着禹州的官员和几个将领,亲自造访了宿营在城外的西陵使团。
使团得知钟先生的到来,立即列队迎接,但只是西陵朝廷的人,西陵神殿的人自始至终一个都没有出面,态度非常的高傲,这让钟先生和一众官员将领都非常恼火。
当然,他们是代表誉王来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西陵朝廷就是西陵神殿的代言人,哪怕再不爽,几人面上也没有多大的表现。
西陵使团领队的是西陵殿前大学士谢品文,勉强算得上是西陵的文坛领袖,当然西陵是没有文坛之一说的,都是西陵神殿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统治着西陵百姓,之所以有这样的官职,完全是朝廷体制的沿袭而已。
就像他这种身份,还身居要职,在大炎会受到天下学子的尊崇的,但在西陵……他什么都不是,只有一个空名。
至于读书人……西陵人就不知道读书人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们只相信西陵神殿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富贵了,那是你上辈子行善积德,贫穷了,是因为你上辈子杀人害命,这辈子要受到轮回之苦,西陵神殿要睡你老婆,那是帮助你消减前世的业障……
这些年朝廷不是没反抗过,但最终的解决是……西陵神殿还没有动,那些教众就先把朝廷的大军给灭了。
因此,西陵朝廷只能苦逼地当一个小三。
所以现在见到地位还不如他但备受尊敬的钟先生,哪怕身份摆在那里,谢品文依旧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钟先生,里面请。”
大营前,穿着官服身材肥胖的谢品文,舔着笑脸邀请钟先生等人进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