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小心地道:“师父,那人站得远远的,但那种威压确实令小徒喘不过气来。”
黑袍人冷哼了一声,道:“莫要说你喘不过气来,就连我也一样喘不过气来!”
“什么?!”王家父子齐声惊呼。
“明日我亲自去会会他,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我说的那个熟人!”黑袍人冷声道。
……
辰时,田头。
蓝夜正弯着腰,厥着屁股,手中镰刀挥得飞快,一束束稻谷接二连三地倒在他身后
裤子已卷到了膝盖上,满腿都是泥水。
“哗啦,哗啦……”
蓝夜一边飞快地割着稻谷,一边快速向前移动,搅得水声阵阵,身后留下一连串打着漩涡的脚印!
“哎,阿福,你慢些,小心累着啊!”鲁高在他身后远远地叫唤。
蓝夜忙站起身,转头朝鲁高笑了笑,大声道:“老伯,你快些,太慢啦!”
说罢,便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哪知他手臂上全是泥巴,顿时将脸上抹了一道污泥,他却还不自知。
在一旁玩耍的小孩们见状都“咯咯”地笑了起来。
蓝夜也跟着傻笑,顺势又擦拭了几下脸庞。
不一会,蓝夜已将四亩地的稻子全部割完,而且已捆成一摞一摞,只等往家挑了。
鲁高其实根本就没割几根稻子,最多也就割了不足十丈,蓝夜已全部都搞定了。
鲁高这次是彻底服气了,对他的敬畏之情又多了几分。
蓝夜也是开心不已。割稻子也是一种修炼,一手薅稻子,一手挥刀,腰身还要保持一个合适的高度,脚下步子更不能乱。
一个简单的割稻子,却要全身各个部位配合得恰到好处,手慢一分,或是快一分,都有可能被镰刀划破,脚下慢一分,或快一分,整个人就有可能失去平衡,要么跌倒,要么浑身不舒服!
又忙活了一阵,蓝夜已将几十捆稻子码在了田埂上。
鲁高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招呼着蓝夜:“阿福,先歇一会罢。”
说着,便掏出烟袋,点着了火,深吸了一口,一团浊雾从他嘴里冒了出来,顿时闭上了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蓝夜也跟着坐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道:“老伯,这天要下雨了吧?”
鲁高眼都没睁开,道:“放心吧,阿福,有雨四方亮,无雨顶上光,你看,咱们这头上亮堂得很,哪来的雨下,呵呵!”
蓝夜一脸疑惑地看着鲁高,正想开口求教,突然,脸色一凛,缓缓站起了身。
鲁高仍然闭着眼,吞云吐雾好不快活。
“嗖!”
蓝夜眨眼间便来到百丈开外的一块稻田上。
金色的稻子纷纷低着头,随风摇摆。
这是一块尚未收割的稻田,主人肯定是偷懒,四周的稻田都收割得差不多了,这一块仍然矗立着。
一道身影正立于稻子之上,随风轻轻摇晃着,如同一个纸片人一样。
此人全身黑袍,面具遮脸。
蓝夜脸色紧绷,脚下发力,轻轻跃上了稻尖。
两道身影就这么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良久,黑袍人开口道:“阁下好功夫!”
“你不开口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蓝夜冷声回应道。
“蓝夜?”黑袍人压低了声音,并没有显得很意外。
蓝夜笑了笑,道:“秦翔岭?”
“呵呵!真是冤家路窄啊!”黑袍人并没有否认。
“我们本可以不是冤家!”蓝夜道。
“不错,我们本可以不是冤家。”秦翔岭重复了一遍。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蓝夜道。
“昨天王五跟我说有个人很神秘,我猜多半是你蓝大侠,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呵呵!”秦翔岭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
“王五?”蓝夜愣了一下,道:“昨天见他的气息,我也料道他身后必有高人指教,不过没想到会是你!”
秦翔岭呵呵一笑,道:“这世上出其不意的事情太多了,想不到很正常!”
蓝夜点了点头,道:“也对。不过,你不跟黑鸦王那几个在一起,怎么独自跑这里来了。难道你跟他们闹掰了?”
秦翔岭道:“我的事就不劳蓝大侠费心了。我只是好奇,蓝大侠不去皇城寻找神兽传承,却在这个破地方帮人家割稻子,说出去怕是连鬼都不信吧?”
蓝夜笑了笑,道:“看来秦公子对我也是很上心的嘛,唉,不瞒你说,我也想去皇城啊,但是,这皇城岂是我想进去就能进去的?”
“于是,你便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正大光明进入皇城的机会?”秦翔岭冷笑道。
蓝夜嘴角一勾,道:“知我者秦公子也!唉,要是咱俩不是敌人该多好,我与我大哥秦塑,再加上你,咱们一起闯荡天下,快意恩仇,那得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秦翔岭道:“嗯,我也是这么想,要不,你加入霸盟,咱们就不是敌人了!”
“呵呵,霸盟行事狠辣,与我之所想完全背道而驰,我正想劝劝你,还是趁早离开霸盟吧!”蓝夜真诚地道。
“离开霸盟?”秦翔岭道:“一入霸盟,生是霸盟人,死为霸盟鬼,想离开,只有死!”